堅信自己的兒子是天縱奇才,所以不惜每年省吃儉用攢下錢銖來懇求張勝收下陸霜寒。

一炷香前,陸雲尚提著一條賒來的豬腿外加打來的一壺散酒去了張武師家裡。

張武師大名張勝,是流雲鎮風頭最健的武師,他教出來的徒弟,幾年內基本都有機會參加神刀門一年一度的刀試,天賦好一點的孩子便能借此加入神刀門,研習刀法,領取俸祿,光宗耀祖。

而許多人不知道的是,加入神刀門,在這片廣袤的武域,只是意味著擁有了修煉的資格——甚至連修煉的開端都算不上。

天下分五域:妖、魔、苦、靈、武;

每一域的階級制式各不相同,修煉風格也各異,但唯獨武域中的血烈刀宗最令修煉之人頭疼。

同域內另外七大武宗開明的修行風氣不同,血烈刀宗有著一套完整的階級體系——宗下設殿,殿下設宮,宮下設堂,堂下設門。

流雲鎮的孩子擠破腦袋都想加入的神刀門,哪怕是在靈刀堂治下的三十二門之中,也不過是尾端末流。

除了那些一出生就擁有強大背景的孩子,普通人跨越階級的唯一方法便是不斷的突破自身的境界,以加入更高等級的勢力,從而來實現修煉自由的目的。

在這種森嚴制度之下,武師這個職業在偏遠的城鎮便應運而生。

流雲鎮上的武師大多都是在神刀門三年的修煉中沒有跨入下一階級的失敗者——即使如此,他們在長達幾十年的磨練之後,也可以教普通人家的孩子練刀,而神刀門的弟子也全部由他們來輸送。

流雲鎮上有十幾個武師,張勝教出來的弟子最為優秀,有不少已經加入了神刀門。

每當神刀門的弟子回鎮看望張勝時,張家門外往往擠滿了人,張勝也因此在流雲鎮備受尊崇。

陸霜寒焦急的等待著陸雲尚的訊息,卻看到三個同齡孩子從張府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三人在張勝門下已學了兩三年刀,再過半月就是今年刀試的日子,想必他們都能輕鬆透過刀試,風風光光加入神刀門。

陸霜寒心裡這樣想著,又羨慕又無奈。

“你們看啊,這不是陸家的怪胎嗎,他怎麼又來了?”

“肯定是怪胎他爹不死心,想趁著今年最後的機會拜在師傅門下,明年好去參加刀試。”

“他連刀都拿不住,師傅怎麼可能收他,而且大家都說怪胎不吉利,聽說他孃親就是被他活活嚇死的,我們還是躲遠一點……”

三個孩子嚷嚷著走開了,生怕陸霜寒聽不見。

陸霜寒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去。

陸霜寒的母親因為穩婆疏忽而導致大出血沒能挺的過來,孫大娘為了自己的聲譽,便將一切罪責嫁禍給了剛出生的陸霜寒……

雖然他早已習慣了別人的嘲諷挖苦,可今天他還是被惹生氣了。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最後眼淚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他並不是為自己難過,而是心疼陸雲尚為了他到處遭人冷眼。

“嗤~”

被烈日直曬的石板瞬間便將他的眼淚蒸發。

當他收拾好心情的時候,看到陸雲尚一邊賠笑一邊和張勝走了出來。

張勝生的壯實無比,個子比陸雲尚要高出整整一個頭。

他一臉倨傲之色,斜著眼厭惡看著陸霜寒,鼻子裡哼了一聲,不耐煩的將手裡的刀遞給陸霜寒。

“我早就跟陸雲尚說過不會收你為徒,既然你們爺倆不死心,那你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握住刀,記住,這是最後一次!”

陸霜寒接過刀後咬牙握住,然後他的手心便開始發燙,宛如握住了逐漸燃燒的炭火。

“忍住……”

他心裡默默唸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