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滬,阿房宮水下監獄。
阿房宮水下監獄,位於長江洩洪口的溝底。是大普天道祖熔鑄天下千分之一的青銅所造。千年歲月的沖刷讓這座宮殿般恢弘的牢獄神秘莫測,裡面關押著仙。
兩個披戴著青銅甲冑的守衛在牢門前站定,手持兩把刀形斂武。他們如獵豹狩獵般警惕地注視著身前的百米長廊,廊頂的數盞燈射出一道道肅殺的光暈。清冷寂寥,讓人不禁寒顫。
長廊盡頭響起徐徐而來的腳步聲,守衛對視一眼,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斂武。
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盡頭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女人,是阮阮。
兩個守衛鬆了口氣,其中一個問道:“誰?”
阮阮臉上無光,清冷燈光下臉色十分難看,她伸出手攤開,手心處是一個青銅令牌,上面鐫刻著一條怒目圓睜的五爪巨龍。
守衛接過令牌,端詳了片刻恭敬地低頭道:“原來是仙官大人。您請。”
二人將手中的斂武插進身後的青銅巨門。一道齒輪轉動的聲音驟然響起,片刻後牢門緩緩開啟。
阮阮點點頭,她向裡面看去,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高瘦背影正站定在一個巨大的磨砂玻璃牆前,暗淡的燈光投出背影修長的影子。
她邁開了腳步。
齒輪聲音再次傳來,巨門在她身後驟然關閉。
“凱因斯博士,怎麼樣?”阮阮走到背影身邊緩緩道。
高瘦背影轉過頭,是一個西方模樣的中年男人。
他滿頭銀髮,帶著一副半框眼鏡。臉上的面板卻白嫩得如豆蔻年華的少女,身上的西裝鬆鬆垮垮,看起來卻十分不修邊幅。
“可能…”他愣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回溯失敗了。”隨後他走到身前的磨砂玻璃牆前,按下了一個白色按鈕。
磨砂玻璃牆漸漸變得透明,裡面浮現出一個滿身泥汙的模糊身影。
阮阮瞪大了雙眼,口中喃喃:“這就是道祖……”
身影漸漸清晰,是李惶。他置身於一個四十平米的玻璃容器裡,被一種透明的膠狀流體浸泡著,他雙眼緊閉。四肢如深陷泥潭般無力地掙扎著。像一個子宮裡的胎兒。
“失敗了嗎?後果是什麼?凱因斯博士。”阮阮回過神問道。
“我一生都在致力於研究道祖。回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記憶?是殘缺靈魂的迴歸?還是某種比肩靈氣的能量?”凱因斯雙眼迷茫,又搖了搖頭,“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這更像是道祖的涅槃身將幻神拒之門外。或者,涅槃身摻雜了別的東西,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是祟?”阮阮試探地問道。
凱因斯扶了扶眼鏡框,伸手在半空揮了揮,透明玻璃上映出一道投影:
靈氣:12閾
精神之熵:12閾
祟:12閾
“果然沒錯。”阮阮看著投影,儘管早有預料,卻還是震驚地怔了片刻。
凱因斯盯著玻璃牆上的資料緩緩說:“要知道,12閾是儀器的極限,而不是他的極限。神庭要面對的是怎樣恐怖的存在?確定要讓他存在下去嗎?”
“告訴我您的猜想?”阮阮緩緩朝凱恩斯鞠躬道。
凱因斯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知道我們西方神話體系裡的潘神嗎?”
“羊頭人身,西方神話裡的牧神。”
“沒錯,但另一面的歷史裡,潘神是象徵著惡魔的存在。羊角惡魔。上古年間,英爾沃特的部落裡,惡魔化作母羊勾引當地壯年男子,誕下羊頭人身的怪物。這就是祟在人類歷史裡最顯著的存在。”凱因斯說話間身體微微顫動,額頭沁出了細汗。
“可這跟道祖有什麼關係?”阮阮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