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惶,死!你死!請你死吧”一個模糊女人的臉在李惶面前流著血淚嘶吼著,女人穿著一身紅衣,手裡拿著一把尖刀插在了李惶的脖子上。
“媽媽,媽媽,為什麼?”李惶伸手推了女人一把,女人向後踉蹌了幾步,腦袋倏地掉了下來。
李惶麻木地向腦袋看去,那女人斷裂成兩半的腦袋裡流出一簌簌乳白色的膿液向自己湧來。
李惶猛得坐起身,冷汗浸溼了他的全身。
“又做噩夢了?”坐在副駕駛的宋凜問道。
李惶摩挲著眼睛,一陣風灌進車裡,混雜著尼古丁的味道進入了李惶的鼻腔。他看了眼後視鏡,五菱宏光的後視鏡裡宋凜正半開著窗子吞吐著香菸。
“來一根,我的抽完了。”李惶伸了個懶腰緩緩道。
宋凜在口袋裡摸索起來。
“你要敢在我旁邊抽菸,我就擰斷你的脖子。”一旁的何道允戴著墨鏡靠在車座上冷聲威脅道。
李惶聽完心中頓時升起一陣怒意,他伸出手指著何道允大罵道:“何道允,真以為老子怕你!派出所那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你別他媽蹬鼻子上臉!”
話音未落,何道允突然伸出手攥住李惶伸出的手指用力一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李惶的指尖傳來。
“我x你媽,何道允。你快給我鬆開,要他媽斷了!”李惶哀嚎著叫罵道。
在主駕駛開車的蕭鬱帶著怨氣說道:“你們別鬧了,不怕別人笑話嗎?你們看看有多少人在看你們呢!”
何道允鬆開李惶的手冷哼一聲:“他這個渣滓,還有什麼臉面。”說罷便扭過身看向了車窗外。
李惶捏著已經發紫的手指吹了吹,他用手撇去眼眶的淚花,透過車窗朝窗外看去。
一張張人臉在車窗前走馬燈似的流過,他又看了看擋風玻璃。一條十分擁擠的街道出現在他眼前。街道兩旁坐著密密麻麻的攤販,攤位旁走動著長龍般穿著藍紫色粗布衣服的人群。
“已經到阮竹鎮了。”李惶心中暗道。
五菱宏光如一條蛆蟲般在這條街蠕動前行著。
李惶看向蕭鬱,她不時地踩下剎車躲避著人群,又抬起離合緩緩起步,換擋桿在她手中來回擺動著,她額頭已生出了陣陣細汗。
“停車,我來開吧。你這樣開要走到什麼時候。”李惶拍了拍蕭鬱的肩膀。
隨後二人換了位置,李惶空檔踩了一腳地板油,轟隆隆的發動機聲嚇退了車前的行人,李惶掛上擋,猛按喇叭朝前方飛速駛去。
街前散漫的人群如被受驚的鴿子般一鬨而散,都紛紛躲避到了街邊。
一時之間一陣陣混雜著贛南方言的叫罵聲湧入車內,李惶則開啟車窗朝外豎起了中指賤兮兮地擠眉弄眼地挑釁著。
“真是無恥!”身後傳來何道允地冷罵聲。
“你就說管不管用吧。”李惶喜形於色,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宋凜要了支菸點上,繼續戲謔地朝人群豎起了中指。
“咚”的一聲。李惶瞬間踩下了剎車,車外瞬間傳來一陣老人的哭喊聲。他後背頓時冒出一陣冷汗。心中暗道:“完了!”
街上的人群朝五菱宏光圍了過來。李惶滿臉驚愕地瞥了一眼宋凜他們三人,三人錯愕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無比厭惡的神情。
宋凜嘆了一口氣,瞪了一眼李惶,向車外走去。
隨後蕭鬱和何道允也滿臉憤懣地下了車。
愣在車上的李惶心情頓時如墜冰窟,腦中浮現起無數車禍的畫面,他深深地撥出一口氣終於開啟了車門。
他擠過車前密密麻麻地人群,看到一個約莫六七十歲白髮老人跪在車前痛苦地嚎哭著。李惶俯下身從車底望去,一個爆裂開的摻雜著毛髮的腦袋嵌在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