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盛公寓裡,宋凜在客廳的沙發上呼呼大睡著。李惶在一旁喝著可樂,壓下從嘴裡湧上的苦澀味道。他想起白天齊道臨的話,“”我是西遊記裡的唐僧肉,修仙的都想咬上一口。”現在看來自己真的被這些詭異的修仙瘋子纏上了。

從贖教裡蒼蜣登階的半鬼,差點兒殺了蕭鬱的叫魂術士,再到剛剛的半仙羅文山。這些在自己前半生無法想象的存在,在兩天之內前仆後繼的找上了自己。李惶被一種無法言喻地迷惘包裹著。

他從熟睡的宋凜口袋裡摸索出經典三五煙,走到陽臺上點燃了一支。煙霧繚繞中他俯瞰著這座城市,霓虹閃爍車流如遊蛇般搖曳著,無限蔓延到目不可及的遠方。誰能想到在這輝煌城市的某個角落裡。有著如此詭異恐怖的存在。

寒風吹來,煙霧隨風飄散。李惶的身體被一股疲憊佔據,他走到在沙發旁的毛毯下躺下,睡了過去。

“死吧!孩子,你是災禍。那道士說的對,你是災禍!你死好不好!”一個面容模糊的女人搖晃著李惶的肩膀癲狂地說。

“媽媽,媽媽。我不是,我不要死。”李惶嚎哭著哀求著。

“李惶!”宋凜焦急的聲音傳來。

李惶猛得睜開眼,眼前的宋凜正搖晃著他的肩膀,焦急地朝他喊道:“你怎麼睡這麼死,快走,齊主任出事了。”

李惶聞言瞬間清醒,飛速跟著宋凜朝門外趕去。

宋凜發動高爾夫,三十分鐘後二人趕到了綠山。

齊道臨正躺在床上,他滿身血汙。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在他身上蔓延著。他身上的皮肉已經被翻起,隱隱露出了白骨。綠山的眾人黑壓壓地擠在床前,焦急地忙碌著。

“閃開!”宋凜大叫著。

他一邊推開人群一邊從手中召出無數只冰蛭朝齊道臨趕去。跟在宋凜身後的李惶看到一群密密麻麻的紅褐色蟲子在齊道臨身上蠕動著,不時如雪崩般掉下一片片乾枯的蟲屍。

他回頭看了看已是滿臉汗珠的宋凜,他腕間的勞力士探險家升騰起一陣陣白霧,一股腥臭味道在空氣裡蔓延開來。

蟲子越來越多,直到把眾人都擠出了房間。

李惶在人群中找到了滿眼焦急的蕭鬱問道:“齊主任怎麼了,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在綠山地下的修武室修煉,早上出來就發現齊主任滿身是血的躺在門口。他對我說了一聲白瀑寺就昏了過去。”蕭鬱焦急地回道。

“白瀑寺?”李惶下意識地想到昨天遇到的半鬼和尚。他努力在腦中回想著津京附近的寺廟。

“海關德廣寺,澱南靜安寺,百香坡千佛寺……”他腦中突然想起起了一個地方:“嶺南。”

李惶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卻發現本該在他口袋裡的手機早就在前兩天的逃跑中弄丟了。他朝綠山門外的高爾夫跑去,開啟車機用導航搜尋了嶺南二字,演算法推薦第一列便是嶺南白瀑寺。他點下出發鍵,踩下油門朝白瀑寺趕去。

高爾夫駛出市區,兩側寬廣的馬路變成了盤山公路。李惶深踩著油門,高爾夫靈巧的在山間急速行駛著。

導航到達的語音聲響起。李惶走下車,一個十分破落的山門赫然出現在他眼前。山門兩側佇立著兩塊巨石,上面鐫刻著幾個魏體大字:“白瀑門前佛魔弈,老虎石下仙人窺。”

李惶瞥了一眼。心中又是一陣恐懼。這兩天的經歷已經讓他對恐懼變得麻木。他咬了咬牙沿著山門裡的青石路走去。青石路的周圍十分荒涼潮溼,地上氤氳著薄霧,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十分濃郁的血腥氣。

大概一刻鐘後。青石板路上出現了幾道血痕,道路兩旁佇立著一個個被劣質油漆塗抹得五顏六色的佛像,它們面目猙獰,扭曲的六條手臂拿著斧鉞鉤叉,張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