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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素芬想起這些辛酸往事,她又怎麼捨得讓一峰沒了爸爸呢!她只能眼睜睜默許這一切發生,看著梁心指揮著搬家公司的人,將他們那些破破爛爛的行李往丈夫的老屋裡面搬。看著吳清遠這個禍害一臉得意的神情,她真想給他兩個大嘴巴子。她想,如果老頭子在天有靈,知道吳清遠這個貨色,住進了他的屋子,夜裡說不定要託夢罵她是個老糊塗了。
梁心忙前忙後將家裡佈置整潔,梁光耀心裡雖然一萬個不情願,面子上還是幫忙幹了一些重活和累活。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家裡沒有男人幫忙搭把手,什麼事情幹起來都會吃力一些。他隨母親多一些,刀子嘴豆腐心。梁心就不同,刀子嘴,狼子野心。
吳清遠倒好,像個衙門老爺似的,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面,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欣賞著這個全新的家。看著梁心和梁光耀母子忙前忙後,替他佈置今後的家,心裡面沒有半點感激,只覺得一切他們都是應該做的。不管他們做出什麼善舉,他心裡都無動於衷,沒有半點感激之情。原因出在吳一峰的身上,他敢肯定這小子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吳一峰的眼睛鼻子嘴巴,沒有一處是他的基因。
半晌,屋子收拾差不多了,梁光耀先行離開了,他店裡還有一大堆的活兒要幹。再多逗留幾分鐘,他真擔心自己沙包大的拳頭,會毫不客氣地揮舞在吳清遠的臉上。
老太太陳素芬也不願多逗留,看到這個女婿心裡一萬個不稱心。她囑咐女兒千萬要把這個家看看好,這屋子可是她老頭子留給她的念想。家裡的一些老古董雖然不值錢,可是點點滴滴都是她和老頭子的回憶,尤其是堂屋裡面那隻比果果還要高一個頭的古董花瓶,雖然是一件贗品,卻是老頭子身前最喜歡的一樣物件。
這話被吳清遠聽了進去,眼珠子賊溜溜一轉,心裡面已經打起了主意。突然發現家裡少了一個人,悶著嗓子問了一句,“一峰死哪兒去了?”
老太太頓時不樂意,老人家對“死”這個字眼格外敏感。心想,天底下哪有當老子的,這麼說自己的兒子。雖然吳清遠瘸了是怪可憐的,但是看著也是個可恨的東西。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的女兒願意倒貼,願意上趕著人家,處處顯得自己一點都不矜貴,好像高攀了他吳清遠似的。
老太太一臉不悅道:“一峰在光耀那屋跟貓玩,我去叫他過來給你們幫幫忙。”
吳清遠皮笑肉不笑道:“媽,用不著,他一個傻子能幫什麼忙,你讓他跟畜生玩吧!”
老太太聽得眉頭都蹙緊了,剛想發火就被梁心拉了出去。梁心知道母親不習慣吳清遠的說話方式,尷尬地笑著解釋道:“媽,自從清遠腿殘疾了,心情一直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計較。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對一峰寶貝著呢!哎,清遠也是個可憐人,他爸他媽都沒了,不過沒了也好,我們負擔能小一點,伺候他和一峰,我已經夠累了。
媽,謝謝你能把爸的房子借給我們住,等我們以後有了錢,我們一定搬出去。現在日子困難一些,只能求媽幫忙,幫我們先渡過難關。媽,從今往後,我一定不再惹是生非,跟著您好好學習製作嫁女餅,爭取早日在村裡開一家嫁女餅專賣店,咱們一家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你看我哥現在名氣多響亮,都是一個媽生下來的孩子,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以後別人提起嫁女餅就能想到我梁心的大名。”
陳素芬知道女兒擔心自己在她男人面前發脾氣,她是硬生生將心裡的怒氣嚥了下去,“行了,你先收拾屋子吧,我回去叫一峰過來,你們晚上一家子好好團聚吧!”
老太太剛跨出小院子,梁心扶著門檻嬌滴滴喊了一聲“媽”,徐娘半老的臉上笑了笑,笑容彷彿回到了當姑娘家的時候,漂亮又清純,看得老太太心裡一下子不忍心了。
“媽,晚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