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幸的是,當魏阿綺以社會壓力的角色出現,向她丟擲性別這個話題時,劉芷蘭卻噎住了。

試圖為身為男子的海瀾之辯解,但在沒有明確周遭有與自已一致看法的人時,劉芷蘭猶豫了。

因為在這個時候,她獨自揹負了與主流思想反抗的壓力。

可在私底下,與姐妹們談起同一話題時,她總能肆意表達對“可惜海瀾之是男子”這句話的不屑。

一本研究群體心理學的書《烏合之眾》裡寫到:

“孤立的個人具有主宰自已的反應的能力,群體則缺乏這種能力。

群體之中的個人極易受刺激因素的影響,轉眼之間就從最血腥的狂熱變成最極端的寬宏大量和英雄主義。

群體很容易做出劊子手的舉動,同樣也很容易慷慨就義,為每一種信仰的勝利而不惜流血犧牲。”

在環境等因素的觸動下,個體的神經很容易從自我主義的包圍圈中跳脫。可一旦進入群體之中,這種觸動便如蚯蚓走路——伸一下,縮一下。

好在,事情再難,也有突破的口子。

劉芷蘭是萬千引子中的一個,當她跳出束縛,敢於將男女平等言於人前之時,她或許受到排擠泯然於眾,或許憤起高歌自成一系……無論怎樣,她也會成為下一個播種者。

魏阿綺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大部分的想法恐怕最終也只停留在初始階段,但隨著時機想到哪兒做到哪兒也是不錯的,不必硬要強求一個結果。

不過吧,如何在這個小說世界苟活,是必須步步斟酌、想方設法也要去完成的事情!

小命沒了,空談抱負何用,抱頭痛哭還差不多!

村中埋伏結束,青壯齊齊會合於老村長家時,已經到了後半夜。

家家門前掛起了燈籠,若不是家中寂靜無人,還真如過年一般無二。

“一共只有十九個黑衣人?”即使已經聽了三次回稟,魏阿綺的語氣中仍有掩不住的難以置信。

“是,算上主子留的那個活口,一共十九人。”熒光來來回回三趟,額間已有細密的汗珠,“所有黑衣人的屍體都堆在院子外面了。”

“不對,至少還有兩個。”魏阿綺的感覺很是不妙,等訊息這段時間,躁得屁股都挨不得凳子,“我親自數過,從密林那邊進村的就有二十一人,尚不算可能從其他入口進來的。”

“據來報,其他入口都沒有發現黑衣人露頭。”負責監視黑衣人進村這項任務的熒光回稟道。

“會不會……那兩個人已經跑了?”趙萱草道出自已的看法。

“不會。”魏阿綺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和亮橙一直跟著他們的頭兒,沒聽他下達撤退的命令。”

“那可說不定,能當響馬子的可算不上什麼好人,看形勢不對,自顧自逃命也不稀奇,大家說是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對對對!”

……

青壯們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來勁兒。

魏阿綺、熒光和亮橙仨人沒有搭話,趙萱草的面色也不太好。

這些人若真的只是響馬子,倒是極有可能如村民們所說,嗅到危險的氣息,轉頭便丟下同夥兒胡亂逃竄了。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這二十一個人,實打實地來自軍中,沒有軍令怎會擅自撤退呢?他們都是翻越了險峻雲山的佼佼者,斷不會這般沒有軍紀。

況且熒光一直在外圍守著,戰鬥的警報拉響後,並未發現有胡亂逃竄出村的黑衣人或是村民。

“既沒有逃,但是村裡各處都找了個遍,那他們還能……”趙萱草順著魏阿綺的思路往下捋。

“老村長那邊有沒有傳回什麼訊息?”亮橙突然來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