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報的警。”李靜芸從人堆裡擠出來。
昨天晚上大家都在討論怎麼應對那些人,她便悄咪咪地和她媽說了報警的事,沒想到她媽一聽,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李靜芸沒辦法只好放棄規勸,而是一大早和她爸要了手機,說是要和同學聯絡。
李鐵柱也沒多想,直接就給了。
派出所的民警見一個小女娃出來,互相對視一眼,上了年紀的那個倒也沒呵斥李靜芸亂報警,而是指揮同事登記。
“劉所,鄉下這點兒小事兒,還要麻煩您老兒跑一趟。這樣,你到隊裡坐坐,俺在一旁協助這位小同志處理。”書記趁機朝那位年紀大的道。
“不礙事,正好過來了,一起看看。”那位劉所長擺擺手拒絕了。
書記見對方不準備繼續言語,抿抿嘴陪在一旁。
很快,登記的那個民警在李靜芸的解釋下了解清楚了情況,他回到劉所身旁簡單說了幾句。
鬧事的人見李靜芸說的都是對他們不利的話,年輕的憤憤不平,一副“你丫的胡說八道,老子揍不死你。”的作態。
年長的倒是冷靜許多,朝著劉所便道:“劉所長,您也瞭解了,俺們就是家務事,哪裡要鬧得經公的地步。
一個小娃娃胡鬧而已,還要勞煩您跑這一趟。”
“呸,狗屁家務事。老孃和你們什麼時候成一家人了。
再說了,你們都要打打殺殺了,怎麼?俺們死幾個才算大事?”吳彩花朝著為老不尊的那人吐了口痰。
“行了,你們也不要扯這些沒用的,自有劉所長做主了。”書記顯擺了一下官威,便連忙朝著劉所長再次發出邀請,
“劉所,這裡亂哄哄的,你還是到大隊辦公室調解。”
是的,調解。鄉下人報案一般都是誰家佔誰家的地,撥水溝撥到人家腦畔上了等等。
派出所的來了就是左右規勸,能調解的儘量調解了。
這回劉所長沒拒絕,點點頭示意書記帶路。
“雙方能做主的進窯裡,其他人外面等著。”一到地方,書記便朝身後的人道。
對方進去了幾個年紀大的,吳彩花這邊,只有他們兄妹三人以及他們的配偶。
起初窯裡動靜小,外面的人聽不清裡面說什麼,沒一會兒,對方的一個人突然提高音量,“你們官官相護,欺負俺們家裡沒當官的。”
“放你孃的狗屁,沒理了就變瘋狗了!”吳彩花的聲音緊隨其後。
“老子胡說?她不是有個親戚是當官的?誰曉得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盡欺負老實人!”對方也不怯場,指著吳彩麗,臉上盡是不服氣。
“老鄉,你這就沒意思了,我這是根據贍養老人的角度出發的。
你心裡也清楚,你們沒有管過老人一天,不管是從法理上還是情理上你們都不佔理。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法庭問問,看人家怎麼說。
再者,你說我們官官相護,這就屬於胡亂攀咬,是要負責任的。”
劉所長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生氣,開始講道理,隨即話頭一轉,“不過,念在你們算是初犯,又事出有因,我們這邊的事可以不計較。”
“劉所長,你別聽他瞎說,他這也是急眼了。不過,您也知道,這鄉下要是老人不合葬,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俺們這也是沒辦法啊!”
另一個人滿臉愁容,似乎想透過這種方式讓派出所的人動容。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劉所長皺了皺眉頭,一時沒有言語。
他也沒招啊!鄉下的人最在乎這些了。雖然鬧事的明顯不佔理,但是他也不能一股腦全部逮進去吧?
要是真這麼做了,那他的所長怕是要做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