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見芸娘一臉茫然地望著她們,嘖嘖嘖幾聲,瞧瞧這呆樣,更加肯定這閨女憨了。

不過瞧著天色該做飯了,心想吳彩花也該回來了。她們雖然背後說說閒話,卻沒膽子在吳彩花面前說,於是相視一笑各自回家了。

芸娘想了想,嗯——反正也不理解,也就沒再管離開的那兩人。

屁股坐的久了不舒服,她靠著牆站起來,蹦蹦蹦地打算回窯裡,路過一個牆角的時候,發現有不認識的草從幾塊摞在一起的磚的縫隙裡鑽了出來。

嘀咕道:“就那麼點兒的土壤,還活的這樣恣意,可真是頑強。”

這時,吳彩花揹著一背苜蓿回來了,往牆根兒放苜蓿的棚子一放,對發呆的芸娘道:“呆樣樣的看什麼了?”

看什麼,芸娘思索一下,這話她懂,也就如實回答:“草竟然從磚縫裡長出來了。”

芸娘一邊回答,一邊驚奇地看向吳彩花,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那有什麼可看的了,這些草有點兒土、有點兒雨就能活,拔了又長,拔了又長的。”

吳彩花已經拿起鍋臺邊上的圍裙,不甚在意地說道。

芸娘學過的詩歌裡讚美著各種各樣珍貴的花草,卻少有人在意過野草,殊不知野草的生命力也如梅一樣頑強。

芸娘此刻完全釋然了,她要真正地重新開始,她要讓逝去的親人為她驕傲自豪。

從此刻開始,她是李靜芸,李家莊的李靜芸。

李靜芸朝吳彩花跳去,只見她媽已經點好火,開始揉麵了。

吳彩花見閨女來了,嘆了口氣說道:“這是玉米麵和白麵摻起來的,咱家就你爸和俺兩個種地,一年到頭攢不了多少。

再說咱們今兒個吃的差些,才能一點點地攢了,等你和寧子上初中、高中,就是大學,到時候咱手裡有錢,也不用到處借了。”

昨晚上吃飯,閨女像口細的貓崽子似的,吃個飯還一點兒一點兒地咽。村裡這家吃白麵、那家割豬肉的,娃娃們都饞得流口水了,她哪個不曉得。

但是她和娃爸都是受苦的(種地的),掙的就那麼點兒,兩個娃娃唸書念得還不錯,肯定得繼續供。

以後要是考上大學就更費錢了,還是得早早攢呀!要不然到時候要向這家借那家借,借來借不來是一回事,主要惹得人家厭煩。再說了,借了也要還的。

理是這麼個理,但是娃娃們都小了,吳彩花怕李靜芸多想,又道:“你也別怕,俺們小的時候哪能吃上白麵了,都是玉米麵加糠的,你爺他們連糠都省著吃,現在不也都過得更好了。

等你們大了,上了大學,有了工作以後,到時候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算算也就小時候苦幾年,很快的。”

雖然李靜芸聽的不太懂,但是她知道她家要攢錢了,這樣才能繼續上學。

其實這些她都能接受了,只要大家健健康康的,吃的飽就行了,至於吃什麼她不挑的。

不過看她媽這性格,她不打斷的話,還要繼續說了。

李靜芸想了想,轉移話題道:“媽,什麼叫配給?”

“啥?”吳彩花一愣。

“就是配給憨憨是什麼意思?”李靜芸再接再厲。

吳彩花以為她昨天的話讓孩子多想了,連忙解釋道:“別瞎想,你又不憨,以後怎麼也能找個好人家了。”

“哦,那它究竟是什麼意思?”李靜芸不死心地又問。

“沒什麼意思,你一個小娃娃不用曉得這些。

快往一邊兒去,擋著老孃做飯了。”吳彩花不耐煩地把李靜芸趕走,繼續手裡的動作。

直到中午李靜寧回來吃飯,李靜芸才問到答案。

原來是大家都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