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碗筷,盯著張阿婆,義正言辭:“阿婆說笑了,您老坐在這就行,那些活自然會請人幫忙的。”

“您的身體還沒好,也幹不了重活,十二對不對?”

小十二兩隻胳膊放在飯桌上,老老實實聽著,見提到自已,“嗯,阿婆要好好休息,十二會幫小姨幹活的。”

“十二真是乖孩子。”

張炎陵是十二的大名,大名還是張老婆子請有文化的鄰居取的,十二,就是冬天十二月收養的。

“今天你們祖孫都累了,等下洗洗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們去附近逛逛,買買衣服鞋子。”

“附近還有一個避暑山莊,裡面很好玩。”

十二眼神亮了,他從小就知道自已和別人家的小孩不一樣,他不敢任性,不敢去外面玩,怕玩物喪志,他也沒多餘時間去玩。

同學都不和他玩,也沒有好朋友。

在他的附近,總能聽見一些閒言碎語。

“你看看那個哥哥,是不是在幫他奶奶幹活,你要是不聽話,媽媽就讓你自立自強,跟哥哥一樣去撿垃圾。”

“媽媽,露露才不去撿垃圾,好髒的,臭臭的。”

記憶中那個媽媽只能尷尬笑笑。

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樣的話聽多了。

他也不覺得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

和阿婆一起撿瓶子,還能換錢買食物。

翌日天亮。

十二從暖乎乎的被子裡面爬出來,看著雪白的牆面,陌生,痴痴呆呆。

坐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渡著拖鞋開門走到客廳。

張老婆子已經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劇。

聽見開門聲,回頭見十二起床了。

“你小姨等下帶我們去買衣服,換洗床單,我就說不用買都夠用,你小姨不聽,又要亂花錢,這錢也是不經用。”

朝夕端著兩盤煎餃從廚房走了出來,接話道:“還不是我太年輕,去買東西不會講價,阿婆能說會道,肯定能殺個好價錢。”

“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快去洗臉刷牙吃早餐。”

十二呆呆回應,“好。”

十二望著洗手檯鏡子,認真刷牙,又捧著水往臉上抹的。

朝夕坐在餐桌邊吼了一聲,“那個藍色小熊的帕子?”

十二聽見拿著擦臉,帕子軟軟的,好舒服。

等他走到餐桌坐下。

阿婆已經開始喝粥,裡面有蔬菜有肉沫。

煎餃咬開露出蝦仁。

“是蝦餃,多吃點,粥也多喝幾碗,牛奶等下喝完。”

張老婆子笑眯眯喝著粥,她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了,牙齒卻還健在,吃嘛嘛香,身體倍棒,就是腿沒以前利索了。

這朝夕丫頭的手藝是沒話說,蝦餃鮮嫩,咬一口還爆汁。

比她們之前去飯店吃的都好味。

大頭頓頓喝粥,“呼嚕呼嚕呼嚕”聲音還大,證明味道特好,你們要是吃不完,它可以包圓的。

大頭舔著嘴,梳理毛髮,眼睛盯著桌面,削尖了腦袋,希望多剩一些,它還沒吃夠。

“多吃點,把這些粥喝完,你看大頭,它可是還想喝。”

十二看了一眼大頭,“小姨,十二不會剩下的,就不給你吃。”低頭對著大頭得意忘形。

大頭貓臉擠在一起,叼著飯盆放到角落,一躍而起,趴到沙發上。

它又不是沒吃過,只是沒吃夠而已,這小崽子,大頭不跟你計較。

十二見大頭走開,吃的更快,最後端著杯子一口喝完牛奶。

“小姨,我來幫你收碗筷。”

“行,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