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坤輟了學,劉希堯還在十萬山,到得上學時間,蝦夷依舊只能跟在劉海波兩人後面,不敢亂跑。
準確些說,是跟在黃老闆後面,那傢伙笑眯眯的。
黃老闆是唐雪竹家狗兒,來來回回一直送到十萬山,每次都得趕它半天,要不一路跟著,也要進修了。
因為長得喜慶,下頜偏過了一邊,一排翹著的牙齒暴露在外,讓人一眼看去,隨時都是一臉的笑容。
然並卵,再仔細一瞧,它正經著呢,還相當嚴肅。
和那挑著罈子,終日在鄉間叫賣的黃老闆,似乎有些血緣關係,孿生兄弟似的,沒啥差別,一個模子。
加之它也沒啥意見吧,大夥一併稱它黃老闆了。
雖是老闆,名聲在外,它卻身無分文,依舊落落大方,聽得呼喚總會跑得屁股冒煙,腦殼鑽到了地上。
彷彿前面擺了兩缽香噴噴的雞肉,就等著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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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黃老闆,前面才是劉海波兩人,邊走邊嚷。
媽的,上個初中,竟然換成新衣服了,就他蝦夷沒有,一條褲子補了數次,屁股和膝蓋已經滿是補丁。
那劉海波也不知道咋的,越長越高,一米六幾還在噌噌往上竄,讓蝦夷無比壓抑,就要昂頭望他了。
學習不好也就罷了,怪智商和祖墳,小時候就他最高,眼下差了一截,就剩個河魔的光環還罩在頭上。
唐雪竹也打扮過了,更加漂亮,彷彿剛剛出水的芙蓉,美若天仙,能讓他感到自慚形穢,著實汗顏。
她白皙的臉蛋,泛著淡淡的桃紅色,單純明淨的眼睛,更是清澈如水,搭配在她娟雅而靜秀的鼻樑上。
一夜之間,不知不覺,她成了十里八鄉的美人。
而更加不可思議的,她獨有的笑臉和冷麵寒鐵,猶如翻書,時不時一陣翻雲覆雨,那才叫做陰晴難測。
或許也是這原因吧,剛剛入校,就招來了更僕難清的傾慕者,不經意站在旁邊,偷窺她的甜美和冷漠。
或發科打諢,或搔首弄姿,沒人要的猩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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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了,表白的書信,據說也是層出不窮,膽小的傢伙們偷偷摸摸,膽大的署個外號,爭擁上前。
這也罷,據說放蕩不羈的小混混們,竟然也來了。
學的二師兄吧,不經意回到了高老莊,終日啥事不管,倚在大門外面守株待兔,喜怒無常地等她出來。
他還為情所傷呢,猶如不知進退的二婚老孃,捏著怕死,放手怕飛,自己還感動得流淚,要死要活。
媽的,都是啥節奏,搞得唐雪竹坐立不安,大門不出,去趟茅廁有如上山打虎,約著夥伴還惶恐不安。
原本兩人一起住在街背,劉海波的姑姑家裡,見得此情此景,以防萬一吧,她家爺爺只得當機立斷。
搬進學校寢室,有幾十個女生,切莫惹是生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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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蝦夷,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就這長相,就這身材,媽的,不是丟人現眼,他遲疑了,不知進退。
他痛苦、迷茫,大夥打散之後,也就這點事了。
花兄和七指旮分在三班,他和劉海波在二班,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孤孤單單,竟然獨自分在了一班。
距離沒有多遠,也就一個樓道,兩面牆壁,只是他的心裡,已然孑然無依,終日魂不守舍,沒了著落。
奈何各自為政,又是新的環境,沒了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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