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笑得一會,直直指向狗奴的左邊,她彷彿在示意,你還是先回頭看看吧,天黑能有啥關係呢。

順著母親的方向,他回過頭,頃刻間,他莫名驚詫了,就在那邊的河裡,竟然站著許許多多的鄉親。

媽呀,還有這麼多人,他又驚訝地望向母親。

對面的母親笑眯眯地,又指了指後邊,他連忙再次回頭,往身後那片望去,老天吶,竟然還有一夥。

粗略估計,站在河裡的鄉親,至少得有好幾十人。

***********************

他們排著長隊,靜悄悄地站在河裡,似乎在尋找什麼,還是等啥,一動不動,偶爾弓下也是不慌不忙。

這是在捉啥呢,剛剛撈回,又站著一動不動了。

管他媽的,原來到處是人,讓人笑話了,你個狗倭奴,也太小膽了點,像個三歲的娃娃,一驚一乍。

狗倭奴帝國皇軍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真窩囊。

幾十人成群結隊,哪裡有鬼,就算有鬼,他敢出來嗎,他一屁股隨意坐去,靠在路邊的石頭,休息吧。

歇息歇息,走了半天,還連奔帶跑,腿都酸了。

“也不曉得啥時候回去,不休息休息,待會趕不上人家,”他嘀咕著,“這一路走的,得有七八十里。”

***********************

他坐得一會,山谷裡更加黑了,懸崖上的黑暗也不知何時,升到了看不到盡頭的巒峰,天空也暗了。

一輪淡淡的明月,不覺間高高懸在山谷的上空。

沒多久,月光如洗,比太陽還亮,灑在寧靜的山谷,山谷裡突然之間豁然開朗,連狗奴也興奮開了。

難怪啊,鄉親們不忙不急,原來早就知道了。

就這夜色,美妙之極,身臨其境,似曾相識,這哪是不毛之地嘛,這分明就是世外桃源,溫馨如夢。

忽然又一陣清風徐來,似夢似幻,水趣盎然。

狗奴一時興起,妹子不是怪他六親不認嗎,那就道個歉吧,三言兩語,哄哄她,或許還能搞點名堂呢。

誰知道呢,有道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多少年了,哪能一直記恨,終究還是兄妹嘛。

再說了,那麼漂亮的美惠子,他的胞妹,曾經實實在在,就是他的女人,只是時間稍微短暫了些。

既然緣分已盡,那就等來生了,來生還得找她。

***********************

那娘倆也不知玩的什麼,突然沒了動靜,她倆沒再叫他過去,也沒往這邊過來,彷彿這就把他忘了。

“應該還在生氣吧,”狗奴站起身,“遲早都得面對,近在咫尺,此時不動,更待何時,向她道個歉吧。”

“找個機會,說不準還能親熱親熱,看勢來行。”

他站起身,前面的荊棘有個入口,兩米來寬,平平整整,延伸著劃破荊棘,直達響水塘,對著美惠子。

“怪事哦,這會就有路了?巴格牙嘍,厲鬼還沒見著,自己就嚇得丟了半條性命。”他又一陣嘀咕。

“這麼大的路擺在這,嚇破膽了,居然沒看著。”

***********************

也沒多想,狗奴縱身就跳了下去,走向美惠子。

美惠子一動不動,一身白衣在銀色的月光下,更加耀眼,只是,只是,多年不見,她的頭髮這麼長了。

一股腦地鋪在河邊,散發著他無比熟悉的味兒。

母親還在對面,沒搭理他,依舊不慌不忙,一邊採著野菜,一邊哼著狗奴的小曲,模樣還不亦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