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走入地牢之中,看鄭南衣被吊在架子上,身上倒是乾乾淨淨的,沒有受到一點拷問。

她看見她慢慢走進來,垂著的頭慢慢抬起看向上官淺,虛弱地吐出幾個字,早有預料:“你來了。”

說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來了。”上官淺答著她的話,接下來是兩人無聲地對視。

先沉不住氣的變成了上官淺,她幾步上前,攥住她的衣領,惡狠狠地道:“說,寒鴉柒在何處?”

鄭南衣先是輕笑兩聲,接著忍不住咳了兩聲,放聲大笑起來。

“上官淺,你也有今天嗎?”她有些癲狂地看向她,眼睛裡都是嘲諷。

一聲脆響,上官淺扇了鄭南衣一巴掌,打得她偏過頭去。

上官淺不待她反應過來,捏著她的雙頰,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告訴我,寒鴉柒在哪裡?”

鄭南衣輕嗤一聲,眸中泛起些淚意:“我說過,他已經死了!”

兩相無言,上官淺覺得渾身疲軟,捏著她雙頰的手逐漸耷拉下來,冷冷的看向鄭南衣,眼尾透著些緋紅,她聽見自己顫著聲音說:“他……怎麼死的?”

鄭南衣嚥了咽口水,目光在她面上盤旋,緩緩開口道:“點竹殺了他。”

上官淺的手在袖中攥成拳頭,偏頭問她:“為何?”

鄭南衣面色忽的變得難看起來,她掙扎著想要下來,弄得捆著她的鐵鏈窸窸窣窣地響起。

她赤紅著雙目,情緒激動起來:“因為你。你叛出了無鋒,所以首領虐殺了他。”

“你知道嗎?他死的時候,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了。”

“那樣俊俏的一張臉,最後卻連個人樣都看不出來……”

鄭南衣說得急促,眼淚順著面頰流下。

她叛出無鋒不假,可問題是點竹是如何知道的?

那兩個魍都被景信解決了,訊息傳不回去的。

從點竹莫名其妙得知了無量流火,再到她無厘頭地追殺云為衫和自己……

如此說來,點竹就像是也洞悉了上一世的一些情況,只是,她知曉的比自己遲。

上官淺的手攥得發緊,在袖中微微顫抖,淚水爭先恐後地往外湧,嘴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慢慢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膝,低頭埋入膝間無聲哭泣,若不是她單薄纖弱的背微微發抖,其他人甚至察覺不到她在流淚。

淚水漣漣,沒入她的衣衫,她頭痛的似乎要裂開,前世的記憶齊齊湧入腦海之中。

“上官淺是吧?從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寒鴉了。”

“殺了你的對手們,活下來,你就能再次見到我。”

“不是要報仇嗎?你這麼弱,怎麼報仇?”

“你會愛上宮門的人嗎?”

“好好活下去……”

他與她在一起的日子,多是黑暗不能見光的。

他總是讓她一人走在前方,恐嚇她,讓她慢慢變強大,自己卻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守護著她。

時間太長,她轉身時總能看見他,以至於她忘記了寒鴉柒也會離開。

前世他離開之後,那五個多月的時光,她一人行於黑暗之中,瑀瑀獨行,最後腹背受敵,孤獨死去。

原以為,這一世她能守住他,卻不曾想,還是重蹈覆轍……

她哭得雙目紅腫,不知過了多久,緩緩抬起頭看向鄭南衣,頭腦發沉,沙啞著聲音問她:“你為何會來找我?”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寒鴉柒應當給她留了東西。

“短箭已經用了。”鄭南衣頓了頓,補充道:“那箭上的東西,是寒鴉柒自己養的。”

“無鋒的兩個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