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霜降仍在猶豫之中,霜小么兒道:“大人,幻境已破,此時的雪十三城不過是封印之地,除大人以外的來者無人生還。一定要將這裡變成葬人城嗎?”
霜降疑惑,“為什麼會死呢,不去碰這封印不就好了嗎?”
霜小么兒欲言又止,霜降伸手觸碰那晶石,瑩瑩之光泛泛,鎖鏈震得嘩嘩作響,神魂之火附上霜降的手尖。
“開了,只有益處沒有壞處?”
霜小么兒滿是期待的眼神,點頭如搗蒜:“我敢用我漂亮羽毛擔保,沒有任何壞處!”
霜降凝視著眼前,不管他之前做出此舉的目的是什麼,他只知道他想回去見煌月,不想再讓他多一分難過了。
封印一開,風雪驟急,空落落的一處回來了,那是所有的記憶。
此時和春蟄把整個時管局都要翻天的煌月頓住了,頭痛的要炸裂,撫著額頭,額前密集的汗水浸溼了銀色碎髮,面色蒼白嘴唇無色。半晌才撐著案几搖晃著站起來,瘦弱的身軀僅披著一件薄絨外袍,一不穩就會跌倒。
“神君殿下?!”
春蟄忙慌地去攙扶他,煌月搖頭,“沒事。”
常年沒有悲喜起落的神情悲傷,眉頭攀上憂愁,就連周遭都渲染著巨大的痛楚。手捂著心口,如被蟻蟲咬噬般升起密密麻麻的疼意,因為過於用力指尖都泛了白,一滴淚自眼眶滑下,落到下頜最終滴在外袍上,緊著又一滴滴,打溼了大半的衣袖。
啞著聲音,像質問,又像控訴,“霜降,為什麼非要如此決絕……”
春蟄愣住,默默退去一旁。
多年散落的神力回到身上,天宮眾人感受到力量波動。神君大人的力量回來,意味著,他們的記憶也回來了。
煌月感受著這百年這千年等待的苦澀,得到的甜蜜喜悅,失去的絕望迷茫,都真真切切地經受一遭。
起身回皎月宮,他收拾了一番,換上一件墨藍仙袍,領口袖口都用金絲線繡著雲紋,腰帶前面是一對彎月。
獨自前往雪十三城。
霜降失神地坐在石凳上,他感受不到冷,他也不冷,卻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他是不是也恢復記憶了?”
“是的捏~神君大人已經恢復啦,困擾各個世界的執念消散,都步入正常的軌跡啦~”
霜降伸手,接下一片雪,“我想去見他,可我不敢……”
“他當時那麼求我,不要這麼做,我還是選擇了這樣解決的方法,他一定恨死我了…”
“怎麼辦啊,我好想擁抱他,不想讓他落淚,我現在沒有勇氣去見他,我…真的好想他…”
“我好像感受到他的神息了…”
煌月立於他身後,“想我,卻不敢來找我。”
“琉璃神火,回頭。”
霜降聞聲,猛然起身。心跳加快,遲疑地轉過頭去。
“月兒…”
眼前清冷的謫仙,他日思夜想的人,就這麼來到他的面前,站在他眼前。
“月兒…我…我……”
煌月斂眸,聲音聽著委屈:“還不來抱抱我?!”
霜降呼吸一窒,向前一步,將仙人抱了滿懷,緊緊地,不鬆手。
“我也想你,壞石頭…”
如重獲珍寶般,霜降道:“月兒,你還願意來找我,真好。”
“我生氣,很生氣很生氣,但是那麼久了,還是思念你。”
疾風飛雪天,遍地花瓣,滿林臘梅香。他們在風雪中尋回自己,難捨的擁吻無聲地表達守護愛人的決心。
結界佈下,日夜的思念總歸有了去處,情人的低喃聲都被風吹散吹遠。漸漸雪停風止,入夜霜降,案前久坐暢談。炫目的琉璃火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