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聖天子回到客棧,店主一看他回來,忙問:“客官,你之前去巡撫衙門,可曾受苦?”聖天子哈哈大笑:“就憑那巡撫,敢對我怎麼樣?倒是那知縣,與胡家父子狼狽為奸,真是可惡至極!等我回京之後,一定要想法子把他調離這裡,好讓百姓們過上安生日子。”

店主聽了這話,心想:這人剛才被眾人拖到縣衙,後來又大搖大擺地去了巡撫衙門,不但沒事,現在還這麼神氣活現地回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他忍不住好奇,走上前問道:“客官,你到底是什麼來頭?看你這麼氣派,又是姓高名天賜,和這裡的巡撫是同年進士,還說是京中軍機大臣陳宏謀是你的老師。現在到這裡來有什麼公事嗎?”

聖天子得意地笑道:“嘿嘿,我就是高天賜,和這裡巡撫是老同學。陳宏謀是我的老師,現在我奉命到江南辦點事,順便過來遊遊西湖。我那同伴呢?還沒回來?”他又關切地問:“那個妓女李詠紅哪裡去了?”

店主撓撓頭:“那個客人跟你走後,聽我說你被拖走了,他就問李詠紅哪裡去了。我告訴他那胡家帶人把李詠紅搶走了,他就氣得不得了,說要去找胡家算賬。”

聖天子心想:這日清跑去縣衙找人了,不然就是去胡家要人。諒他也沒什麼問題,我在這裡等他好了。於是他就在客棧裡坐了下來,耐心等待日清回來。

當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客棧裡點上了燈,店小二端著一盞油燈進了房間,給聖天子照明。聖天子一個人閒得無聊,就又叫了一壺酒,自斟自酌起來。過了一陣子,晚飯送上來了,聖天子也就一個人悶聲不吭地吃完了。

突然,店小二進來說:“外面有人找高老爺,請問是見還是不見呢?”聖天子琢磨了一下:我到這裡也沒啥熟人,這誰會找我呢?倒是要見見聊聊。於是就說:“你叫他進來吧,看看到底是誰。”店小二應聲出去,很快就領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後生進來了。

這後生向聖天子打了個招呼,道:“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也沒啥交情。但是剛剛聽說您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真是讓人佩服啊!”聖天子打量了他一下,雖然他的衣服看起來普通,但也不是那種俗氣的公子哥兒。從他的眉宇間,可以看出一種清高的氣質。於是就問他:“老兄,你是不是徐壁元啊?”

那後生一聽,趕忙回答道:“正是鄙人。剛剛聽到您的公子召見,我就趕緊過來請安了。我就是想知道,您把胡家的家丁趕走之後,還有沒有人再來找麻煩?那個妓女詠紅現在在哪裡?”

原來啊,徐壁元一大早就跑到聚美堂,跟李詠紅說:“如果你們能幫我湊齊一千兩銀子給鴇母,那我就完全沒事了。如果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那我們就各盡其力,我這輩子也不再娶別人了。”李詠紅聽了這話,心裡更難受了,說:“你不用這樣,我已經心死了。如果真的不能如願,我寧願以死來報答你的知己之恩,你現在先在我這裡等著訊息吧。”

沒想到,李詠紅剛到鳳儀亭不久,胡家就趁這個空檔把銀子送來了。鴇母也寫了字據簽了押。徐壁元一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沒辦法挽回了,就氣哼哼地一個人回去了。等日清找到他那裡,跟他說明了來意,他才知道李詠紅被聖天子攔下來了,現在就在福星照客寓裡。他就請日清先走一步,自己隨後也趕去面謝聖天子。哪知道等他趕到福星照客寓,李詠紅又被胡家搶走了。

這時候聖天子見他來了,就笑著說:“老兄在這裡稍坐片刻,我馬上讓你知道訊息。不過這事已經驚動了官府,要不是我有兩下子,自己都脫不了身,更別說老兄你的那個朋友了。”徐壁元一聽,吃驚地問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兒子到哪裡去了?”聖天子就把胡癩子帶人來找茬、鬧到縣衙、再到撫轅的經過說了一遍。

徐壁元這才知道聖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