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們不一樣,韓兄與子房本就是韓國勳貴,衛莊兄則是念舊故土,可我並不是韓國人。”

雷乘溪放下酒杯說道。

“但韓國願意接納雷兄這樣的人!”韓非開口。

雷乘溪只是輕輕搖頭。

張良此時又站了出來,“那乘溪兄究竟是哪國人?”

雷乘溪看向他。

“還記得初次見面嗎?當時張相國也問過我是哪裡人,子房可還記得我當時的回答?”

“浮萍漂泊本無根,浪跡天涯君莫問?”

“是的,我是哪國人重要嗎?對於我來說我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過去有,但現在沒有,將來興許會有,但卻不是韓國。”

“是秦國嗎?”

張良有問,他想起了那首四言韻文。

不僅僅是他,除了知曉雷乘溪從哪裡來的紫女,韓非和衛莊也是如此想的。

因為那首出自雷乘溪的四言韻文裡,暗示過未來是秦國獨霸了天下。

百……郡……秦……並!

“不是。”

然而,雷乘溪毫不遲疑的回答讓幾人驚愕。

“不是?”

雷乘溪沒有解答的意思,他看向了韓非。

“韓兄,你認為一個完整的文明,都需要經歷什麼?”

一個完整的文明……

韓非沉眉。

其餘人也都不做聲。

可等了半晌,韓非也沒有給出答案。

畢竟他現在所思慮最遠的,也就是天下,上升到文明的高度,他自覺有些不配。

“還請雷兄賜教。”

“賜教談不上,一點拙見。”雷乘溪將酒杯放下,著實有點喝不慣這種不是紫女釀的蘭花釀,轉而給給自己沏了杯茶。

紫女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一個完整的文明,在我看來便是在迷茫中探索前進、在思辨中尋找出路、在紛亂完成統一、在一統中完成新生……”

“在開拓中樹立風骨,在堅守中保留希望,在血與火中融合,在融合中完成蛻變,在自信中走向巔峰!”

“在崩塌中完成堅守,在破碎後再次延續!倒地之後的重新站起。”

當雷乘溪最後一個話音落下,房間內寂靜無聲。

紫女痴痴的看著這個俊美無雙的少年。

衛莊沉眉凝思,在那一番話語中,他似乎瞧見了國家的出現,諸子百家的思辨,帝國的統一與擴張,不同人種的融合,抵達了一個巔峰。

即使失敗,依舊堅守,直至重新站起。

“這……是一個國家能夠做到的嗎?”張良眼眸中透露著不解,疑惑,以及……一丟丟的質疑。

“一個國家當然不能,但一個文明能。”

雷乘溪的目光落在了靜坐的韓非身上。

“千秋萬歲名,不過是寂寞身後事,有多少死亡,就有多少新生,拘泥於一家一國,也只就一家一國。”

這一刻,幾人都被雷乘溪的廣闊氣度,以及思想高度所震懾,為之震撼。

雷乘溪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隨即對紫女伸出手。

後者沒有遲疑,搭著他的手順勢起身,二人便這樣結伴離開了這個房間,留下三個大男人相對無言。

和雷兄一比,就顯得他們很低階啊。

所以這事情到底是搞,還是不搞了?

紫女此刻眼中眼留餘著異彩,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被雷乘溪牽著手走。

“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紫女忽然開口。

“什麼?”

雷乘溪明知故問。

但紫女卻並沒有介意,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