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何與納迪婭很輕易就甩開了跟在她們身後那一高一胖兩個蹩腳的跟班,隨手招了輛路邊的計程車,就回到了酒店。

她並不清楚這兩人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的煙霧彈,還是那幕後之人腦子抽風真的覺得他們可靠。

安何只是討厭他們像兩隻蒼蠅一樣跟在自己身後。

這總是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東西,比如死亡。

半天之後。

三環外的一處小區裡,三個漂泊在此的年輕人共同合租了一間這裡的地下室。

溫生正是其中之一。

他由於考研失敗,又不甘心回到老家小縣城,於是與另外兩人一起合租在這。白天的時候,他一般會去圖書館複習,遇到週末還會給一些學生當家教補習功課,晚上他則是在一個距離小區不遠的便利店裡打工,一直工作到晚上十點才能下班。

也正因如此,當他回家之後看到屋內沒有開燈,便以為室友都睡下了。

儘管那兩人平時經常熬夜到天亮。

為了不吵醒兩人,溫生沒有開燈,而是小心翼翼地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向著自己那間被隔斷出的屋子走去。

只是還沒走出兩步,他就被腳下的東西絆倒在地。

溫生手掌撐地,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然而卻在毫無防備之下,摸了一手溫熱滑膩的液體。

一股血腥氣竄進了他的鼻端。

他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藉著螢幕發出的微弱亮光,看清楚了剛剛絆倒他的“東西”。

那是兩具疊放在一起的屍體。

溫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一聲驚叫劃過了小區的夜空。

又過了兩天。

朗斯告訴安何回程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只不過時間有些不湊巧,是新年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

他有些擔心這樣是否會影響到安何與親人的團聚。

安何對此倒是沒什麼異議。

對於她來說,並不是血脈相連就可以稱之為親人。

一處書房裡。

秦衛明半倚在沙發上。

這個平日裡面容親和的中年男人此刻看上去卻冰冷地讓人難以靠近。

他拿起擺放手邊的檔案遞給坐在他面前的秦陸。

“看看吧,那場命案的調查報告。給出的推測是行兇者起初只想盜竊財物,只不過碰巧遇到兩人回家,才下了殺手。”

“小偷會去租住在地下室的人家偷東西?”秦陸接過父親遞來的檔案,看都沒看,就直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那你覺得他們是因何而死?”秦衛明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那兩人都是狗仔,平時靠拍一些明星的隱私來混口飯吃。不過前段日子有個同樣也是娛樂圈的人找到他們,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跟拍一個人…”秦陸嘆了口氣。

“看來你都知道了,你何韻阿姨的這個女兒,還真是了不得。”秦衛明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是安何。”秦陸搖了搖頭,“她這幾天除了跟何姨見過一次面,其餘的時候都呆在酒店裡。”

“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秦衛明頗為失望地看向這個坐在自己眼前的年輕人。

“當年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安何年紀還小,應當意識不到什麼,加上這些年過去,知情人都已經死了,即使是安老爺子猜測出了些許端倪,不過為了大局,相信他也不會告訴安何的。”

“是麼?可是我怎麼覺得,她是回來找我們報仇來的呢?”秦衛明呵呵一笑,然而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森冷。

秦陸默然地坐在原位,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