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頭,很快便被裴辭冰壓了下去。

“明天懷顧回門,你給我陪著去,知不知道?!”

宋懷顧沒接話。

吃完飯,林故淵和宋懷顧送姜昭越回屋,出來之後兩個人沉默地同路了半刻,還是林故淵先張了口。

“大嫂。”

“別。”這個稱呼真讓人百般不適,宋懷顧扯了扯唇角,“叫名字就可以。”

“那叫你懷顧吧。”林故淵衝他微微一笑,“咱們倆年齡應該相仿,我也不跟你稱兄道弟的,總覺得亂了輩分。我是想跟你說,我哥雖然脾氣大了些,但心眼還是好的,不用擔心,他就是一時賭氣,日後會慢慢磨合下來的。”

宋懷顧點頭應著,心裡想的卻是不一定他能在天水臺待到磨合下來的那一天。

林故淵忽然止了步:“那一日迎親,我本該陪著我哥去,但沒辦法,我這身體你也看到了,是以缺了些禮數,懷顧別見怪。”

宋懷顧也停了步子:“不會,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林故淵揣著手笑,“旁人都說你喜歡我哥,不論你用了什麼辦法吧,反正最終萬妖城選定的聯姻人是你,你也真的讓我哥娶了你。可我感覺,你好像又沒那麼開心。”

“沒有,我開心得很。”宋懷顧坦坦蕩蕩地望著他,“真的。”

“那大概是我誤會了吧。”林故淵掩唇咳嗽了兩聲,“總之,懷顧,你和我哥既然已經成親,那就是我們天水臺的人了,以後,大家就是真的一家人。榮辱與共。”

他最後這四個字很有意思,宋懷顧在唇齒間又繞了一遍,林故淵卻衝他長揖一禮,轉身走了,消瘦單薄的身影被風一吹,顯得更加形銷骨立,彷彿下一刻就能被吹散了。

宋懷顧的表情也在長風中一寸一寸地冷下來。

他忽然覺得,聯姻這個人選了裴辭冰而不是林故淵,居然陰差陽錯,給自己避開了一個大麻煩。

宋懷顧走回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門大開著,昨晚險些被拍了的於聞洲抱著被褥站在院子裡,面有菜色。

見到宋懷顧回來,於聞洲的臉色更綠了。

“宋公子。”

宋懷顧看了一眼他手裡被褥的花樣,正是昨晚他蓋過的。

“這是幹什麼?”

這就按捺不住要給他掃地出門了?不能夠吧。

於聞洲支支吾吾的,彷彿不知道從何說起。

“換床。”用不著他開口,裴辭冰已經從門裡走了出來,他赤.裸著上身,肩上扛著一捆用費了的木材,玄黑色的外袍系在腰間,隨著他彎腰扔東西的動作晃了晃。

宋懷顧目光從他那勻稱的肌肉上挪開,狐疑道:“換什麼床?”

“你一個人要睡雙人床?看不出來啊,你還挺嬌氣的?”

短短一番話卻包含著裴辭冰所有想說的東西。

以後宋懷顧會是一個人睡,他絕不奉陪。

宋懷顧哭笑不得。

裴辭冰拍掉手上的灰塵,衝於聞洲勾了勾手指:“把床褥給他扔進去,我的那床扔另一頭。”

宋懷顧跟著走進去一看。

整個房間本來一邊放床榻供人休息,另一邊放了書桌書架,現下那些桌椅往中間挪了挪,邊上立了個屏風,裴辭冰給自己的新床就安排在屏風後頭。

宋懷顧涼悠悠道:“裴少宗主,一個屏風而已,你就不怕我半夜走過去把你非禮了?”

於聞洲聽見這話險些連人帶東西砸屏風上。

“那屏風貴,是老頭子前幾年過生辰的時候,青州梳羽臺送來的賀禮。”裴辭冰不鹹不淡嚇完人,轉過來道,“你可以試試,看看咱們誰非禮誰。”

於聞洲已經想奪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