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辭冰收起那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挺直了腰桿:“沒有啊。”

宋懷顧才不信:“沒有?”

“你從哪得來的結論,說我不舒服?”

“我看你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挺直過腰。臉色也有些難看。”

宋懷顧的指尖輕輕碰了下裴辭冰的臉頰,他像一隻受驚了的兔子,猛地往後躲了躲。

他驚魂未定地捂著側臉:“你什麼眼睛?這裡這麼暗你還能看見我臉色好不好?”

宋懷顧忍了忍,沒忍住:“裴少宗主,你這個模樣很像個被我調戲了的小姑娘。”

裴辭冰跟他瞪眼睛:“你還調戲過小姑娘?”

宋懷顧斂了笑意,無奈地想著裴辭冰怎麼就放錯了重點,指了指自己泛紫的那一雙瞳仁:“我是妖族,五感異於你們也正常吧。”

裴辭冰定定看了會兒:“我知道了。”

宋懷顧奇道:“你又知道什麼了?”

“你本體根本不是狐狸吧,狐狸不會有這麼好的視野。”

宋懷顧:“……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本體是狐狸好嗎?”

“那你一定是狸花貓。”裴辭冰篤定道,“貓的眼睛最好用了。”

宋懷顧那一點點感動真的不剩下什麼:“……裴少宗主說了算。”

*

裴辭冰看起來還是很想跟宋懷顧再聊兩句的,起碼宋懷顧從禁地裡出來的時候,又看見了裴辭冰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上次欲言又止的眼神過後,是輕輕碰了碰宋懷顧的耳垂,縱然宋懷顧依舊沒能想明白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但總歸不是充滿敵意的表現,而是釋放了善意,這就足夠了。

可這次裴辭冰沒來得及做什麼,他被於聞洲叫走了。

“大師兄。”於聞洲氣喘吁吁的,看見宋懷顧打了個招呼,“宗主讓我找你過去呢,看起來還挺著急的。”

裴辭冰也有點想不到:“說了什麼事麼?”

“好像是二師兄身體不大對勁。”他二師兄是林故淵,於聞洲也不好問得太細,“所以讓我來找你過去看看。”

弟弟生病,即使是養子,但裴辭冰這個做哥哥的不去看看確實不是那麼回事,更何況以裴辭冰之前的說法,林故淵從小也多被裴辭冰親自照顧,可能更瞭解一些。

宋懷顧很懂事地斂了眸子:“你快去看看吧,我等你回來的訊息。”

於聞洲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目光若有若無地瞟過他凍得泛紅的耳垂,跟在裴辭冰身後匆匆而去。

宋懷顧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伸手摸了摸。

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往自己耳垂上盯。

林故淵的情況好像確實不大好。

宋懷顧坐在房頂,看見大大小小的醫師正帶著醫藥箱往林故淵的屋子裡趕,他自小身體不佳,因此房間住得也偏僻些,與裴辭冰的房間成了個對角。此時那邊燈火如晝,這邊顯得寂靜無比。

所有人都在意這位二少爺的狀況,當然沒有人在意在天水臺的另一角,宋懷顧將手裡的竹笛橫過來,輕輕吹了兩個音。

天空驀地飛過一隻鳥雀,仔細看的話,能發現那鳥雀長喙中還叼著一朵小梨花,飛過房頂上空的時候,那朵小梨花輕飄飄落下,被宋懷顧伸手托住。

他回頭:“唐姐。”

唐梨整理著泛起褶皺的衣袖:“還真被你找到辦法了。”

宋懷顧晃了晃手裡的竹笛:“機緣巧合,將計就計。”

當年唐梨把自己的本體從梁州邊境扛到徐州,好懸沒給她累死,從此,她專注於修煉移行的術法,再加上她負責萬妖城邊防,兵貴神速,這種術法總能讓她打個對方措手不及。

他安頓好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