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竹嬅和鄭怡在大廳聊天。

兩人手上也沒閒著,鄭怡給未出世的孩子做幾個小被子,竹嬅織的是給大黃的衣服。

衣服的整體已經織好了,就差最後裝飾一下。

竹嬅注意到鄭怡的肚子鼓的像要爆炸的氣球,總感覺比別人八個月的肚子還要大些。

鄭怡注意到竹嬅的目光,開口解釋道:

“上次和我婆婆去藥店,坐診的醫生說摸著脈是雙胎。”

說著右手撫上大大的肚子,嘴邊的笑像吃了蜜一樣甜。

渾身散發著一種母性的光輝。

“是嘛,那真是恭喜你呀。”竹嬅笑著說道。

作為大齡未婚女青年,她理解不了作為一個母親的偉大,只能默默祝福。

祝福她的孩子能平安降生,也祝福她和丈夫能早日團圓。

待了沒一會,鄭怡就犯困了。

月份越大,睡的也越多,總感覺睡不醒。

大廳只剩下竹嬅一個,李菁他們走後,空出了好幾間客房。

臥室,衛生間,上上下下君墨都要重新打掃一遍。

方便以後的客人入住。

閒來無事,竹嬅坐在收銀臺後面看起了綜藝。

水北基地

近幾天雨勢雖然減小,可地上的水位還在不斷上升。

連三四樓的住戶家裡都開始進水,無家可歸的人越來越多。

基地上層不作為,有的樓棟居民只能自發放置擋水板和沙袋,但收效甚微。

吃不飽,穿不暖,現在連住的地方的沒了,大家的抱怨越來越多。

3號樓還爆發了流感,一人傳兩人,兩人傳四人...感染人數成指數增長。

有口罩的都戴著口罩,沒有的也想辦法捂住自己的口鼻。

兩天前還死了一個人,一個還不滿週歲的孩子。

帶著小孩的家人是從二樓搬上來的,沒人收留他們只能住在樓道。

半夜裡樓道的窗戶沒關好,孩子這才感了風寒。

僅剩的兩包感冒藥給孩子喂下,卻沒什麼效果。

看著孩子通紅的小臉,嘴裡不停的喊著媽媽,我難受。

母親無助的抱頭痛哭。

周圍的人冷眼旁觀,心軟的人把頭扭過去不再看。

沒藥的幫不上忙,有藥的也不捨得給。誰知道下一個生病的會不會是自己。

旁邊的父親一層樓一層樓的唉聲求助,下跪磕頭,沒有一戶願意開門的人家。

到第十戶時,父親的額頭已經血跡斑斑,鮮紅的血順著臉頰流下,他卻像感覺不到痛一樣。

依舊在門前下跪,拍著門請求屋內的人救救自己的女兒。

一家不行,再換一家。他不會停下,他也不敢停下。彷彿他的腳步一停下,孩子微弱的呼吸就會停止。

這是一個父親最後能為孩子做的了。

現實就是現實。不像電視劇裡每一個身處無助黑暗的人都會迎來一束光救贖自己。

最終在深夜,孩子離開了在,在睡夢中離開的。

時間定格在那一刻,他的嘴角還微微勾起,應該是做了一個好夢吧。

沒有棺材,也沒有墓地,有的只是母親把孩子生前最愛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夏天本就高溫,長時間的暴雨,空氣更加悶熱潮溼。沒過多久屍體就傳出了臭味。

有人嚷嚷著讓父母把孩子的屍體從窗戶扔出去,可父母怎麼會同意。

父親護在母親身前,母親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孩子不撒手。

雙方僵持不下,最後一家三口被逼到了窗戶跟前。

劃上三八線,不能越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