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與澤剛回去便被芳懷年送去了外面,整個假期都沒有再回到月到軒。
直到熱假過後,車伕載著芳與澤,在月到軒接到周道安,拉著二人一同到書院。
周道安顯然沒有想到芳與澤居然還會帶他上學,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稀裡糊塗就跟著上了車。
一路上二人都沒有交流,周道安幾次想開口,到最後還是沒說出話。
臨下車前,芳與澤將手裡的包裹一把塞進了周道安手裡,頭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
周道安開啟一看,是一些紙筆書本,頓時攥緊了包裹。
他拿著包裹亦步亦趨地跟在芳與澤身後,到了書屋裡。
屋裡已經坐了好幾個人,一見芳與澤,便紛紛湊了過來打招呼。
“子彧,過來這裡,給你看個好玩兒的。”
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衝芳與澤招著手,正是那天和芳與澤救下週道安的那人。
此人名叫文惟與,此時一身墨藍色長袍,看起來又長高了些許。
只見他從桌子底下掏出來了一個竹子編制的小籠子,裡面裝著只蛐蛐。
“我跟你說,我這隻蛐蛐可厲害了!截止到目前,從無敗績!”
那人說話的時候,神采飛揚,連說帶比劃。
芳與澤來了興趣,正打算上前仔細看看,門外突然風風火火跑了進來了個球。
啊不,是個人。
因為長的又白又胖,很容易讓人看錯。
只見他邊跑還邊喊:“呂夫子來了!”
單看此人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不是夫子,而是什麼可怕的怪物。
不過大家的反應明顯跟他差不多,圍著的眾人一鬨而散。轉眼之間全部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鴉雀無聲。
周道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芳與澤拉了一把,才趕緊往最後一排的空位置上走過去。
還未等他坐下,呂夫子便已經站到門口。
“那位學子,為何不坐?”
呂夫子留著一小撮山羊鬍,一身灰色長袍,看起來很是嚴肅。
怪不得大家這麼怕他。
“回夫子,學生今日剛來。”
周道安拱手彎腰行禮。
見他還算懂禮數,呂夫子也沒為難他。
“你就是周道安?”
周道安點頭。
“既然是新學子,我也不過多要求。就限你三日內,背會《三字經》,三日後,我來檢查。”
周道安不敢討價還價,恭敬地應下。
芳與澤扭頭看了周道安一眼,神色複雜。
其他人也替他倒吸一口涼氣,三日,也太短了些。
不過他們很快就沒心思為周道安哀嚎了,因為按照慣例,開學第一天,夫子要抽查作業。
呂夫子連著點了幾個人,抽背《大學》,結果不是磕磕巴巴,就是缺三少四。
呂夫子氣得不得了,呼吸之間,鬍子都在往上飛。
“你們這一個個!太過貪玩!老夫教書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你們這等頑劣之徒!”
呂夫子氣呼呼地說完,又指著芳與澤,“你來背!”
芳與澤站起來,先行了個禮,然後緩緩開口。
芳與澤是典型的南方長相,聲音也溫柔,平日裡生氣起來顯得軟乎乎的。
如今背起書來,更讓人覺得是種享受。
芳與澤熟練地背完全文,還衝身邊人眨了眨眼,旁邊人在桌子底下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呂夫子這才消了氣,滿意地捋了一下鬍子,示意芳與澤坐下。
當大家都以為相安無事的時候,呂夫子突然又換了臉色,“其他人,都給我回去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