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打雷?”沐濂赫覺得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正想說你找藉口也找個能讓人說服的,結果發現白鳶臉色蒼白,全身像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沐濂赫嚇了一跳,忙跪在床邊把白鳶拉上床,儘量靠裡面躺著,騰出一大塊位置給他。
“好些了嗎?”沐濂赫小聲問道。
白鳶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雷聲響徹夜空,白鳶規規矩矩的仰面躺著,兩隻手死死抓住兩側褲腿。
沐濂赫徹底睡不著了。睡覺之前他擔心白鳶會對他做些什麼,死活不願同白鳶睡在一張床上,現在看著白鳶命都快丟了半條也不敢挨著他,心裡比什麼都難受。
“好了好了,我在呢,不害怕。”沐濂赫主動靠過去,伸出手臂從白鳶脖頸下面伸過去,另一隻手攬過他的肩膀,將他的頭按在胸口處,輕輕替他拍背。
白鳶哭了,無聲卻也撕心裂肺,沐濂赫的胸口處溼了一大片。
他想對沐濂赫好。想彌補以前帶給他的所有傷害,可是清楚的發現傷害既成事實便是無法改變。
如今的他不缺陪伴不缺家人不缺依靠,自己想給的都已不再是他需要的。
沐濂赫嘆了一口氣,摸到他滿臉的淚水,在白鳶耳邊說道,“我從來都沒怪過你。至於傷心倒是真的,不過也與你無關,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你不必自責。”
白鳶緊緊抱住沐濂赫,不願鬆手,想要將所有的愛都給他。
沐濂赫身子往下一縮,換成白鳶抱著他。
“我還記得你那時很不情願和我同衾而眠。”沐濂赫窩在白鳶臂彎,淺笑著說。
“我那時遲鈍,卻在夜裡擁了你入懷。”白鳶低聲應道。
“真的?”沐濂赫抬起頭,一隻手臂撐在沐濂赫胸口。
“睡著後的你讓我覺得很孤單,也讓我心疼。”白鳶抬起頭,在他鼻尖上落下一個吻。
沐濂赫臉頰發燙,等白鳶第二次湊過來時,他快速躺回暖被中,將身子轉過去,留給白鳶一個背影,“我困了。”
白鳶從後面緊緊擁住他,任憑外面雷雨交加,卻再也不會令他害怕半分。
沐濂赫在王府裡住到元日節至,功課進步了不少,想著回家去剛好可以炫耀一番。
白鳶備好禮,給石昀交代了一聲,跟在沐濂赫身後進了軟轎。
“你不用送我。”沐濂赫對他說。
“我過去跟你們一起守歲。”白鳶坐的四平八穩。
沐濂赫又不明白了,“守歲都是跟家人一起,雖說老王爺遠在南疆無法團圓,可府上這些人都等著你發放荷包,你這一走他們怎麼辦?”
白鳶拉過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替他把身上氅衣收緊一些,笑著問他,“那咱們回去接了伯父一起過來,今年的永寧王府可就是全京都最熱鬧的了。”
沐濂赫只當他高興過了頭,掀起轎簾向外看了一眼,小聲提醒道,“說什麼全京都最熱鬧的,你也不怕被人聽去借著由頭參你一本。你在此說說也就行了,跟去一起守歲也行,見了爹爹別再說這些傻瓜,免得落人口實。”
白鳶笑了,“放心,府裡有石昀安排,荷包什麼的都交給他了。我也好久沒見到伯父了,藉著守歲給他老人家賠個不是。”
“你有何不是可賠的?”沐濂赫不明就裡。
“拐了人家兒子出來這些日子,可不得賠不是。”
白鳶一本正經的說,沐濂赫聽在耳邊有種旖旎的感覺。
馬車很快來到太傅府門前,安海生帶著一行人依舊笑呵呵的站在大門外面迎接,頭頂上兩個大紅燈籠洋溢著喜悅的氛圍。
“給殿下請安!”安海生帶頭叩拜,一眾家僕跪地叩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