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著本是兩全其美的事,怎就惹得永寧王大動肝火。”付晨見狀,不敢再堅持,又不想讓白鳶全身而退,一臉惋惜道。

“假若明日我命休矣,南蠻郡主又該何去何從?聖上要如何回覆,那南蠻國君又會作何感想?會為他家郡主哀思還是會以此為藉口向我大涼發難,如此種種,請問太師你保證的了嗎?”白鳶又問道。

“這……”付晨本想以退為進,卻不想白鳶步步緊逼,讓他無力招架。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贇祀眼看白鳶眼中的戾氣暴增,知道付晨觸到了他的根本,忙出口說道。

他向來清楚白鳶面上看著儒雅隨和,骨子裡卻和老王爺一樣,最厭惡付晨之流,這也是他自此都沒有為其指婚的緣由。

當然,瑢琿王一脈,最好無後。贇祀心想道。

散朝後,贇祀特意留下白鳶安慰一二,才放他出宮。

白鳶心中憋悶,回到府裡將自己關在房中,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就這麼直挺挺坐著,直到石昀過來敲門。

“何事?”白鳶不耐煩道。

“啟稟殿下,太傅大人來了。”石昀如實相告。

白鳶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推門出去。

沐清見到他還未開口說話,眼中已滿是關切之意,白鳶讓石昀帶上門,在外面候著。

“讓你受委屈了!”沐清說道。

“伯父……”白鳶眼中難掩悲憤,說不出話。

“為了今後你們能走的長遠,今日在朝堂之上我便不能開口替你辯解幾句。”沐清說道,“又實在擔心,過來看看。”

“我懂。”白鳶說道。

“付晨城府深卻也急功近利,日後可就這一點加以利用。今日之事也是因禍得福,相信聖上以後不會再逼你成婚了。”沐清抬手在他手臂上輕輕拍了兩下,安慰道。

“如此最好,我只是擔心濂赫,聯姻的事若是被他知道了,會不會多想。”白鳶說出讓他擔心的事情。

“他若懂你自然是心疼你,而非多慮。我的兒子我還是瞭解的,只要他不去找到太師府為你討公道,如何都成。”沐清笑言道。

白鳶想到沐濂赫,也笑了。

“以後萬不可再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不要讓瑢琿王爺擔心。”沐清語重心長的說。

白鳶點頭應允,心中陰霾去了大半。

九日後,禮部貢院大門敞開,考生們魚貫而出,不用說,沐濂赫又是閒庭信步最後出來的一個。

白鳶見他衣衫整潔,才信了他能將自己照顧的很好。

“你知道方才我見到誰了嗎?禮部左尚書,他是這次春闈座主。考試的時候他進來巡考,盯著我寫的那篇文章看了許久,”沐濂赫將考籃遞給白鳶,自問自答,“直看的我後背發涼,也不知他是何意。”

“想吃什麼?”白鳶笑著問他。

“糯米餈和桂花糕。”沐濂赫衝他大吐苦水,“貢院裡吃的不錯,睡的也好,就是菜品多為葷腥,這些天我淨靠著那些個旁人瞧不上眼的綠菜裹腹,想想都心酸。”

白鳶帶他上了轎輦,開啟食盒,裡面是各色芸糕,“你先挑著合口味的吃上兩口,回家想吃什麼再做。”

沐濂赫湊到他面前,在他臉頰上輕輕嘬了一口,趁他發愣的機會抱著食盒退到一邊,美美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不忘訴說衷腸,“我剛進去的前兩日,大抵是緊張過了頭,腦中被一大堆考題塞的滿滿的,什麼也顧不上想,到了第三日漸漸習慣下來,就開始想爹爹和你,夜裡夢見你說要我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你會護我周全,這是不是就是人們所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白鳶看著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