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松無奈,就向昌寧城週記質庫借錢。

他雖然是官員,但質庫還是按照二分利,只是沒有要他等額還款,約定一年後結清。

一年後到期,錢松哪能還上借款。

他和老孫頭、胡慶收他們一樣,只好又從其他質庫借款還週記質庫錢,如此一來,債務也是越滾越大。

錢松被逼得沒有辦法,想死的心都有。

就在此時,昌寧城李記質庫東家找到他,說希望他關照毛刺崗賭場,之前借的錢由李記質庫替他還掉。

此時的錢松走投無路,當即同意,這才縱容毛刺崗野蠻生長。

周山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那是憤怒、無奈和擔憂交織在一起。

他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彷彿被一股沉重的壓力所籠罩。

“劉叔,你所說的這三個案例確實讓人痛心。

俗話說,屋裡出現一個蟑螂,絕對不止一個。

這三個案例只是冰山一角,在全國範圍內,還有多少人正深陷高利貸的泥沼之中,無法自拔?

這些人或許還沒有像上述三個案例中的負債人一樣走上極端,他們一定也在苦苦掙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痛苦。

如果不能妥善處置,其中一些人也會走上極端。”

劉子超面露愧疚之色,“啟稟太子,具體數量短期無法統計出來。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數量很龐大,而且涉及範圍廣,包括農民、商人、作坊主、以及少數官吏。”

周山看著楚、劉兩人:“試想一下,如果這些負債人大部分都走上極端,會出現什麼樣情況?”

“民變!”,兩人異口同聲。

楚紹是尚書令,他知道青苗所,也知道有質庫的存在,可是他身居高位,對中間的細節並不清楚。

聽劉子超說了幾個案例,面露愧色,追問一句:

“借款人無法償還欠款,質庫會派遣打手前去追討,難道每家質庫都豢養著一批打手嗎?”

劉子超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回答道:

“微臣正想向太子稟報此事。

一些規模較大的質庫確實養著一批打手,專門負責追討欠款。

事實上,那些規模較小的質庫並沒有自己的打手隊伍。”

楚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嘴問道:“沒有打手的小質庫收不回欠款,他們會怎麼辦呢?”

劉子超的臉色變得憤怒,“陽泉城有一個名叫賈虎的人,此人本就是個地痞流氓的頭目。

他成立了一個名叫富豐行的店鋪,收留大量閒散人員。

那些小質庫無法收回欠款時,他們便會將這些欠款以低價轉賣給富豐行。

然後,富豐行就會派遣其手下的打手去討債,而且手段極其惡劣!

對欠款人持續恐嚇、毆打、騷擾。

可是他們確實欠款,一般都不會向官府告狀;

有的告狀了,可是一些官員看到雙方簽有契約,也不知道怎麼處理,並沒有給欠款人撐腰,以至於賈虎一幫人愈發囂張。”

周山問:“這些質庫的資金從哪裡來的?”

“關於這點,微臣已經查清”,劉子超繼續講述:

“所有質庫的資金來源,有兩點是共同的:

一個是各家質庫自有資金,這個佔比很小,第二個是從各地青苗所低息借的錢。

青苗所是官府辦的,利息低,但借款條件比較嚴,一般需要抵押才能借到。

開設質庫的商人,家境富裕,有財產抵押,借錢簡單。

而普通老百姓,沒有什麼值錢的財產,從青苗所借不到錢。

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