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數皆離。’怎麼樣姑爺,是不是挺好聽的。”
輕語揚著頭邀功,然而她卻發現自己面前的二人已然逼近,俱臉色凝重。
“輕語,這歌是在哪個巷子聽到的。”
“這……就在錦瑟坊門前。”
……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但煊安的雨水似乎有些過分青睞春季了。
城外的泥土仍然溼潤,野草綠植們還沒來得及消化掉前兩日餘下的甘露,這陣子又有新的雨點敲落下來。
煊安城的主城門在北邊,因此稱作“北宣門”,厚重寬大的銅門上雕刻著一隻略顯霸氣的珍獸。
此刻的城門是敞開著的,兩側由兩列儀仗隊伍取代了守門的將領,城牆上也沒有守衛駐守,因為今日是黎國使團來訪的日子。
離城門數里外的地方,數百名將士身穿銀鱗甲冑將一眾使團護衛在道路內側。
這使團一行總眾五六十人,各自乘馬,為首的使臣體態微胖,他身穿寬袍,頭戴官帽,手持竹節,他左右的兩個人稍稍落後他半個馬身的距離,各自高舉著一面旗幟,儀態端莊。
這使團的規模不算太大,《史記·大宛列傳》記載“諸使外國一輩大者數百,少者百餘人,人所齎操大放博望侯時。”
不過漢時國都距離大宛有數萬里路,而黎國是楚國的鄰國,就在它北方千里之遙,兩者交流頻繁,一次少來些人也很正常。
人雖少,但黎國這使團後面的馬車裡拉著的寶物可是不少。
使臣的來訪和接待不是一件小事,因為交流的雙方代表著兩國的意志,兩方都有自己要達到的戰略目的。
事實上,無論是出使國也好,還是接待國也罷,雙方在來往的規制和細節上都有成文的規定,而楚國這次用的是最高禮制來迎接這一批黎國使臣的,城內官道兩側身穿各色官服並整齊列隊的官員們最能體現這一點。
靜靜等候的官員們是安靜的,長長的官道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聲響,前行的使團隊伍也是肅穆的,唯有兩側將士們的盔甲因行動而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
但不管是怎樣嚴肅的場合,總是會有些心態輕鬆的人兒。
黎國使團最前方的華麗馬車內,一個四肢纖細的少年右手託著個咬了一半的蔥油餅打出個飽嗝,接著用沾著油漬的小手拍了拍胸口,又在他對面的一個華服青年不善的注視下縮了縮腦袋,他最終是拿起一側車窗的布簾擦了擦雙手。
“皇姐,終於快到煊安了,我們都走了快一個月了,你不是說只要十來日就能抵達嗎?”
對面那華服青年竟是女扮男裝的,她雙手置於膝上端正地坐著,聽了這話以後,她從懷中取出一張手帕遞到少年手上,白了他眼說道:
“你一路吃個不停,使團也只好走走停停,若非我提議提前出發,或許真要延誤了時辰。”
“嘿嘿,還是皇姐有遠見。煊安是臨水之城,肯定有不少我們木璃城沒有的珠翠之珍。”少年訕訕一笑,又開始期待今夜即將進入他腹中的珍饈起來。
“父皇讓你此次出使,不僅是讓你完成差事,更是希望你能有所收穫,增長見識,若你只顧著大快朵頤,等回國以後就休怪我無情了。”
看著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陳芝酥心中頗有些怨氣,時維三月,她本來是應該在皇都郊遊踏青遊山玩水的,可黎皇非要讓她陪著這弟弟走這一遭。
可既然答應下來也就算了,誰知這孩子一路上每到個城市都要停下來搜刮一番美食,使官們拗不過他就只好遷就,害的又白白耽誤了好些時日。
而且這孩子沒日沒夜吃個不停,卻怎麼都長不胖,更可氣了。
“皇姐勿惱,譜兒自然省的。”少年討好般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