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弘昇嘴角卻揚起一抹笑,語氣裡盡是漫不經心:“什麼叫還要將他往死路上推嗎,是他自己往死路上走,這可不能賴我。”

他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專注地聽雨聲,忽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宇翔,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不念昔日情分了?”

這麼些年,在那個沒有溫度的家裡,他覺得自己已經把心煉化得夠硬了。

他以為,林紫蘇和當年的母親一樣,都不是因為愛情才來到家裡,既然如此,他也不願林紫蘇最終和母親一樣鬱鬱寡歡最終走上亡路。所以他想,只要讓她體會到地獄般的折磨,她自然會嚮往光明。他無法掙脫的牢籠,他希望她可以逃出去。

可是後來他發現,她前後左右都是地獄,又哪裡有什麼光明可言。

於是他萌生了想要幫助她的念頭,得知林建忠的病情總是反反覆覆,甚至有惡化的跡象,林紫蘇為了給爺爺找一個權威的腦科專家每天愁得魂不守舍。他便聯絡了一個國外的朋友,再各種託關係找到了美國最權威的腦科專家來給林建忠做開顱手術。

只是當時為了讓這件事情顯得順理成章,也為了不讓家中的人知道,他暗中拜託了蘇卿晨,也是將所有的功勞都讓給了蘇卿晨。

那是自己第一次對一個原本於自己無關緊要的人軟了心腸,他覺得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件事情沒隔多久黎欣妍就回了國,他便想黎欣妍才是青梅竹馬,就算是喜歡也應該是對一個熟人日久生情,而不是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一見鍾情。

於是,黎欣妍成為了他在愛情上面的試驗品。

可是後來他終於發現他對黎欣妍只是兄妹之情,並無摻雜半點男女之愛的時候,他便慌了。

可他還是不停地給自己找藉口,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喜歡,更不是愛,只不過是對另一個處境艱難的人給予的可憐罷了。

這個家裡不需要愛情,同樣,愛情對他來說也是遙不可及。

田宇翔雖然只跟在他身邊一年多,起初雖然是授了某人的意才去應聘做了他的助理。當時他和那些不瞭解他的人一樣,以為他多情又薄情,甚至有時候看不懂他的所作所為。

後來他才明白,他也有很在乎的人,只不過他不懂得怎麼愛別人罷了。

“是黎雲升不顧念往日情分在先,你真心對他,可他卻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朋友看待。而且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當年他在賭場打死了人,若不是你暗中斡旋,他的死刑早就是板上釘釘。現在,只不過是在合適的時間把它重新挑出來而已。”

墨弘昇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犯難地說道:“說到底我還是不知道到時候怎麼跟欣妍解釋。”

田宇翔歪著腦袋去看墨弘昇臉上的表情,卻莫名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其實黎小姐在你心裡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你其實就是在提前惋惜你跟黎小姐十幾年的感情罷了。”

墨弘昇像被戳中了心思,嗔怒道:“就你懂!”

四月的這陣雨一連下了好幾天,淅淅瀝瀝地不斷織著網,黏住了世人的煩惱、憂愁,甚至是哀傷。

林紫蘇總是上班前就來,送完粥就走,兩人也說不上幾句話。有時候墨弘昇各種找話題,她也只是冷冰冰地回應著,像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牽連似的。

有一次墨弘昇實在忍不住問了她一句:“如果我不是因為解決你的事情受傷,而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你是不是根本不會來看我?”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說的有些不妥:“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擔心我的安慰替我出手還受了傷,我挺感激你的。但是也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她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