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十年哪夠啊!”墨弘昇臉上露出陰冷之色,“我記得我之前不是因為賭博還打死了人嗎?”

田宇翔瞬間心領神會。

“可是......”他的臉上似有憂愁,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田宇翔想了想,直言道:“可是你答應過黎小姐要妥善處理這件事情,她應該是覺得你會把她哥哥救出來,可從來沒有想過你實際上是要把他哥哥送進去。我想要是她知道了這個訊息,按她的性格,可能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候你要怎麼處理啊?”

還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要不是田宇翔提醒他,他之後大概也不會往這個方面思量。

他突然不知為何想起了林紫蘇這段時間對自己的態度來,冷不丁問了一句:“我薄情嗎?”

田宇翔以為他是又受了什麼刺激,連忙勸解道:“誰說你薄情的!那個人肯定是瞎了眼,你對我就很好嘛。”

墨弘昇心中不免黯然神傷起來:“真的嗎?可是為什麼她對我的態度總是冷冰冰的?”

“誰啊?”

“林紫蘇。”

田宇翔本來還好奇是誰好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結果一聽到是林紫蘇,他臉上樂呵呵的笑容也瞬間收起來。

他不由地腹誹:“你也知道你薄情,活該人家那麼對你。”

墨弘昇本來還想再田宇翔這裡博同情,結果抬眼一看人家正滿臉憤憤不平地看著自己,倒是還把自己嚇了一跳。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田宇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把心裡的想法表現在臉上了,於是動手揉了揉嘴巴,立馬扯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出來。

墨弘昇看著他怪異的表情臉上的五官更是皺成一團:“你今晚好奇怪啊。不過,挺可愛的。”

“真的嗎?”田宇翔嘿嘿地笑了兩聲,“我奶奶也是這麼誇我的。”

他話鋒一轉,回到剛才的那個問題:“不過,你還沒說你要怎麼處理黎小姐那件事情呢。”

墨弘昇厭怠地嘆了一口氣,直接滑躺在床上,大被蒙過頭,聲音透過被子傳出來,像被鐵錘錘過一樣悶:“到時候再說吧,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田宇翔不死心地追問道:“要是處理不了怎麼辦?”

過了許久,久到他以為墨弘昇已經睡著了,結果被子裡又冷不丁傳來一句話:“只要是事情就能處理得了,無非就是矛盾、衝突、煩惱,總有辦法解決的,至於解決不了的事情不叫事情,叫心結。”

田宇翔本來還想多說些什麼,只是遲疑了一會兒,倒也把話咽肚子裡去了。

記得以前奶奶跟他說過一句話:只要在世,問題就會源源不斷地出現,但人沒有源源不斷的精力。

長夜漫漫,多思無益。不如安心睡個好覺,至於有什麼問題第二天起來再解決。

夢裡,墨弘昇又看見那個小女孩兒了。

一樣的夕陽,橘紅色的光輝映在枯草上,微風吹過,落花遍地。

那個小女孩兒笑聲如銀鈴般,兩片薄唇微啟,似乎在喊著誰的名字。可就算是一直重複著相同的口型,他也努力地想要去聽清究竟是說了什麼,可依然無法辨認。

他著急地走近了些,卻突然出現很多不認識的面孔擋住了去路。

忽地聽見那小女孩兒淒厲的哭聲,忽遠忽近,那些面孔突然變成滿面獠牙凶神惡煞地朝他撲過來。

他害怕地掩面,那些面孔卻又突然消失不見了,那個哭聲也隨之不見了。

他神色慌張地四處尋找,轉頭卻看見一棟臨水而建的老宅。他狐疑地走近推門而入,卻看見林紫蘇手上戴著鐐銬被鎖在十字架上,身上血肉模糊,看起來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