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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喻瀾坐在車裡, 低頭看著手機，等待著不一定得到回應的簡訊。

他鼓起勇氣發出那條邀請簡訊後，便像逃避一般快速地切出微信介面, 呆愣愣地對著手機屏保。

等待回應的時間太過煎熬, 他的思緒漫無邊際地遊蕩。

如果對方沒回應他，他等下要做什麼。

繼續去人民廣場看煙花嗎？

今年江市電視臺主辦的跨年煙花晚會比前幾年的還要盛大。期待滿滿的市民們, 早早地聚集在廣場等待。

算了吧。喻瀾捫心自問，他又不是真的喜歡看煙花。

城區禁止市民燃放煙花, 但寧市也有跨年煙花表演看, 沒必要捨近求遠。他驅車幾個小時來到鄰市, 並不是為了這場只有幾分鐘的短暫表演。

離凌晨十二點僅差二十五分鐘, 新的一年即將來臨。

喻瀾不抱期待地想：如果到十二點都沒收到回覆的話，他就開車回去吧。

車裡開了溫度適宜的暖空調，並不如室外一般冷。喻瀾看到這條訊息後，捂住嘴巴呼了一口氣，人緊張時會做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小動作。

對方身影在小區門口出現, 明明幾個月沒見過面，他看到楚橋嶼卻不感覺陌生。

楚橋嶼並不介意：“沒關係。無論在廣場裡還是廣場外，我們看到的都是同一場煙花。想必廣場里人擠人……”

終於將車停好後，兩人下了車，站在路燈旁，被籠在暖色調的燈光裡。

喻瀾面不改色地說：“還好，路上有點堵，我剛到。”

意料之外，微信特別關心的提示音響起。

楚橋嶼租的房子距離人民廣場幾公里遠，放在平時這個點，開車十多分鐘早該到了。

“先停在這。”喻瀾好不容易擠進街邊大小剛剛好的停車位，又受輕微強迫症的影響，把車停正。

絕口不提他十一點鐘就在江市了，並且車停的位置距離楚橋嶼小區不過幾條馬路遠。結果他還是猶猶豫豫了半個多時、眼見這一年即將結束，才發出那條再簡潔不過的微信。

然後回覆道：“不要急，我還有幾分鐘開到你家樓下，你好了再聯絡我。”

楚橋嶼見到這個幾個月沒說過話的人, 現在不僅要和他說話，還要和他單獨去看煙花。他心裡覺得有些不自然，裝作熟稔地打招呼：“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話音未落，整點的鐘聲敲響，同時耀眼奪目的煙花“咻”地升上夜空。彩色的煙花將漆黑的夜空點亮，如同白晝。

喻瀾沒去關心這場據說斥下巨資的煙花表演，他先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對方的側顏被路邊的燈光描摹得柔和，眼中映著五顏六色的煙花。

“抱歉，是我喊你出來看煙花的，可是我沒算好時間，”喻瀾滿懷歉意地說，“沒想到路上堵得厲害。”

眼見時間接近十二點，他們離廣場還有一道橋的距離。

楚橋嶼：來的

楚橋嶼：你等我一下, 我馬上收拾好！

而且越接近廣場堵得越厲害，除非能從塞滿車流的橋上飛過去，不然絕對沒法準時趕到廣場。

楚橋嶼說的馬上就是馬上，不到五分鐘他再次發來微信：“我下樓了，你到了嗎？”

但在今晚這個辭舊迎新的特殊時刻，大概是前去廣場看煙花的人太多，附近幾條路深夜仍路況不佳。

也許是因為在這段沒有聯絡的時間裡, 他註冊了個小號, 每天偷偷去看楚橋嶼直播。

喻瀾下了車, 站在車門邊等待。

然後才將注意力分給天空。

江市電視臺舉辦的煙花秀再繁華盛大，總時長不過幾分鐘，煙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