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嫌元宵噎得慌,不怎麼愛吃,只是今天好歹是上元節,應個景也是不錯的。

但是她心裡也很清楚,長姐和成王殿下相敬如賓是因為長姐知事明理,她知道該如何同成王殿下相處,而蘇姐姐是長在了成王的眼睛裡。

蕭恪嘴角扯了扯,蘇清意真是慣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蕭恪:“……清意這是想撐死我?”

蕭恪被糕點塞了一嘴,只得先咬掉一半,剩下的一半捏在指尖。

她羨慕長姐即便纏綿病榻也能得到丈夫的尊重和愛護,哪怕很少和成王殿下待在一次,可每一次他們二人相處時都是平和自然的,她更羨慕蘇姐姐,明明是出嫁的人,卻還是活得像在自己的家裡那般,可以任性,還能跟成王殿下耍無賴,不像別的女子那般竭力去討好那個要過一輩子的丈夫。

“會的。”蕭恪順著蘇清意的目光望去,看見了河岸招搖的燈火。

無論是長姐還是蘇姐姐都告訴自己,不要將自己不得一個男人的喜愛歸結到自身,她就是最好的姑娘,值得一個好的郎君,她被中書侍郎一家人苛待,是因為中書侍郎那一家人不是好人,不是她的錯。

蘇姐姐更是對她說:如意郎君,要如意才算數,不如意換一個便是。

張靈從未見過敢像蘇清意那般坦誠的女子。

這是她窮極一生也學不來的。

蘇清意分給蕭恪的半碗元宵最終還是進了蕭恪的肚子裡,沒浪費,蕭恪在軍隊中待過,打仗時什麼都有可能遇見,因此蕭恪哪怕身為皇子也沒有挑食的習慣。

而挑食的蘇清意將那半碗元宵吃下肚,差點兒將自己給膩死,這老闆也忒實誠了些,熬的芝麻餡很是香甜,對於好這一口的人來說很美味,對於蘇清意來說就齁得有些過分了,吃了這半碗元宵,蘇清意還喝了水才將那股子揮散不去的膩味兒給壓下去一些。

“要不要去放個河燈?”蕭恪打定主意要讓蘇清意起來多走一走,不然今天晚上這半碗她怕是不好消化,上元節有放燈的習俗,他便想到可以帶蘇清意去放河燈。

蘇揚地帶多河流,放河燈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只不過蘇清意還沒有見過京城的人放河燈是否也如蘇揚百姓一般,想了想,便同蕭恪說可以去看看。

河燈都是做成了蓮花的模樣,蕭恪不光給蘇清意買了一盞河燈,今天出門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到了一盞河燈。

賣河燈的老闆提供了紙筆,可以將自己的願望寫在紙上,再將紙條放入河燈中,送進河裡,據誰的河燈飄得遠,誰的願望就更容易被實現。

這種說辭很顯然是唬人的,只不過是他們小小的一點競爭心思罷了。

蘇清意什麼都不缺,沒有為自己寫的所求之事,而她所求的又不方便在這裡寫出來,想到當時在流雲觀求到的那支籤,蘇清意提筆寫下了八個字。

四年之期,待一結果。

如果那道士是真的有本事,那麼四年之後她必然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既然是蕭恪師父的道觀,想來是不會有問題的,那她信一信倒也無妨。

蕭恪自是瞧見了蘇清意寫下的那八個小字,他不解其意,但是他選擇了避而不談,而是伸手向蘇清意拿花燈:“河邊危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放。”

蘇清意把花燈交給蕭恪,見蕭恪給所有人都買了花燈自己卻沒有買,便問:“殿下不求點什麼?”

蕭恪用火摺子將花燈中間的燈芯點亮,神色淡淡:“求人不如求己。”

若是祈求上天有用,那和他一起出徵的將士為何有那麼多的人戰死沙場?為何老皇帝還不駕崩?為何他還要辛苦自己去掙那至尊之位?

只有無能的人才會將希望寄託於旁人身上。

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