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用擔心,以你我兩家權勢再加上與皇室的關係,陛下不會不懂其中利弊。更何況算起來,大寒那日你也算是救了執清的命。”
蕭欽收緊了攏在袖子裡的手,腦海之中回想到了大寒那日所發生的事情。
那天,他戍邊回京,進了永定門,卻是聽到沈執清夜闖宮門,受罰之事。
自從沈執清及第,而他又遠戍邊外,他已經許久未見到沈執清。
在他的記憶裡,沈執清是天邊孤冷的月,是權勢滔天的南梁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那晚,他見到了他心頭的神,最為脆弱的一面。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已死的攝政王。
那晚蕭欽做了人生當中第一個決定。
他跪在南梁帝師沈裕面前,祈求對方若能活過來,他願照顧,護佑對方一輩子。
後來人醒了,他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出口,卻是應召前往西北駐軍,這一晃就又是大半年。
而現在,郭婼來同他討問當初這份承諾了。
蕭欽將攏在袖中的手鬆開,他起身跪在郭婼案頭,“我蕭欽說出去的話自當無悔,那日如是,如今應如是。”
“好。”郭婼起身,走下臺階伸手將蕭欽扶起,“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回頭有機會,我同他說一說。”
*
與此同時,林府密道之中,兩個人一前一後邁步走下。
握住他的手溫暖,似是能驅散這密道之中的陰冷,沈執清盯著兩個人交握的手看了半晌。
最近總是有些推翻他認知的事情,比如一直駐守在雙葉城之中的雍家早被燕國收買,比如他一直以為嵇宴對他厭惡至極,實則卻是對他情根深種。
明明此前兩個人針鋒相對,爭鬥了一個你死我活,卻從未想到有一天兩個人會同床而睡,會一起查案,還會……
沈執清抿唇,一股子難以名狀的心緒逐漸的從心底蔓延出來。
有些事,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逐漸變成一種習慣。
就像是一個人原本喝藥不覺得苦,可若要有一人在喝藥的時候遞了一塊糖,那他便會覺得之前喝的藥苦。
嵇宴對於他,或許,只是一時新鮮。
可他不知為何,竟是有些貪戀此番溫暖。
嵇宴:“到了。”
感覺到身後的人有些沉默,嵇宴頓住腳步,微微側目朝著身側的人看了一眼。
只見沈執清眸色微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嵇宴:“沈執清。”
聽到自己的名字,沈執清將思緒從深思之中抽了出來,他揚起頭,就正對上嵇宴望下來的眸光。
似是朗月星河,奪目耀眼。
這眸光,他看見過無數遍,也想過無數遍。如今這張臉不是他的,可他卻能一眼認出,藏在這副皮囊之下的人是嵇宴。
就如同,他復生歸來,以宴朝歡的身份來到他跟前,他同樣一眼認出來一般。
可沈執清心中無端的竟是生出了一絲熟悉之感,彷彿在什麼時候,在什麼皮囊之下,他亦是見過這雙眸子。
嵇宴:“剛剛在想什麼?”
沈執清:“嵇宴,我們之前……是不是也有過這樣查過案?”
嵇宴眸色稍凝,“我們有沒有一起查過案,你心裡不應該最是清楚的嗎?”
在他的記憶中,沒有。
可心裡卻有個聲音告訴他,應是有過。
可什麼時候,在哪裡,他竟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沈執清挑眉:“你要是問我,那就是沒有。”
嵇宴將落在沈執清身上的眸子抽回,“那就是沒有。”
感受到握著他的手收緊,沈執清低頭看了一眼,仰頭看向對方,“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