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談判

“老大,就是這個人把那玉石給砸了。”

不大的屋子裡,或坐或站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面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男人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手裡把玩著那塊已經碎裂不成樣子的玉石。

這塊玉石要是普通的東西也就算了,偏生是那批貨的東西。

刀疤臉低頭將玉石看了良久,抬眸時吐出的聲音意味不明,“這玉石就是你們砸的?”

“把們字去掉。”沈執清目光從架在脖子上鋥亮的刀上掃過,伸出手指將那刀尖給撥開,“跟他沒關係,是我砸的。”

立在一側的嵇宴偏頭朝著沈執清看了一眼。

屋內昏黃的光線攏在面前的人身上,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那光半攏著的面容染著幾分清貴,淡色的唇吐出這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子維護之意。

嵇宴攏在袖中的手指微曲。

自打他接了那金匱遺詔入京都,這麼多年,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敢這般大言不慚的站在他身前,說護著他。

而曾經……

嵇宴邁步向前的腳步猛地頓住,攏在身側的手指氣的微曲,“不好,別來煩我了。”

嵇宴折回,縱身躍到跟前握住了對方的手將人拉上了岸。

可惜越不想讓人來,那小兔崽子就越想來。

可不就是個祖宗。

花園內,不大的孩子坐在蓮花池旁的石頭上玩水。

小廝:“公子,咱們要不去找王爺說說?”

小娃娃卻是趴在他的身上,手撫著嵇宴的眉眼,奶聲奶氣的嚷嚷出聲,“你長得真好看,是王府裡的小郡主嗎?”

沈執清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樹。

嵇宴抬手將一旁的茶壺拿起,“只要不來我這風雪院,就由著他去吧。”

趁著小廝出去,那小崽子就摸到了嵇宴的飛雪院。

嵇宴伸手扶額,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走,餘光裡卻是突然撇見對方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著池子裡跌去。這大冬天的,若是跌到這冰湖裡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嵇宴走到池畔的腳步一頓,“你怎麼進來的?”

兩個人跌到岸邊的草坪上,嵇宴就正對上沈執清那雙烏亮的眸子。

嵇宴坐在院中煮茶,聽著院外的鬧騰,手裡握著的書半晌都未翻過一頁。

嵇宴擰緊眉頭,“不是。”

小廝:“可您才是世子爺。”

嵇宴將手中的書放下,“父王一直都想生一個如他這般的兒子,現在不挺好的嗎?”

嵇宴想到了許多年前在西河玉京的時候,那時沈家與王府的關係甚好,逢年過節兩家就會走動走動,那年除夕,太傅在西河玉京,便接了尚在京都的沈執清來此,那一年,沈執清才剛剛五六歲大的年紀。

沈執清被推開也不惱,他盯著嵇宴的背影揚唇一笑,“那我不管。我父親教我,救人一命,當以身相許。以後本公子長大了,就娶你,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也保護你好不好?”

那時,飛雪院的小廝總是會在他身邊抱怨,說是王府來了個祖宗。

明明太傅為人親和謙遜,家裡年歲不大的小公子,卻淘氣的很,第一次來王府就將王府鬧的雞飛狗跳的。

沈執清:“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誰跟他說定了。

連他性別都沒分清,還要保護,真是笑話。

可嵇宴沒想到多年之後,兩個人在烏棚裡蓮花巷之中,竟是一語成箴。

嵇宴從深思之中抽出,坐在上首的刀疤男身子稍稍向前前傾了一些,出了聲,“呦,挺義氣。”

沈執清:“我的人,自是得罩著點。”

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