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

行至荒林,他的馬車猛的停滯,車伕便見前方有一少年在與狼爭食。

如若平時,嵇宴會選擇視而不見。

可那日,坐在馬車裡的嵇宴想到了臨與人分別時沈執清說的話。

沈執清說:“嵇宴,以暴制暴只會適得其反,為君者,當以民為重。若救一人,可安天下,你救還是不救?”

他當時回話是說:“可若救一人會毀了天下,沈執清你又當如何?”

沈執清看過來的眸色是從未有的堅定:“我救。”

所以嵇宴救了。

他報了沈執清的名頭,讓人去找他,就是為了日後等人長大,再與人理論因果。

現如今看來,玉離還真不該養在沈執清身邊。

看看把人都教成什麼樣子了?

嵇宴心裡這般想,吐出的聲音卻軟了幾分,“去把相爺請來。”

玉離停止了哭聲,一臉不解的仰起頭來。

嵇宴難得耐著性子與人解釋出聲,“你再不去,一會看熱鬧的人可是都要過來了。”

也是,鬧出這麼大動靜,離這最近的霜花小築一定會過來。

玉離哪裡還不明白,趕忙麻溜的爬起身去請人去了。

*

“嗚哇,爺!大事不好了。”

沈執清將前來彙報的暗衛揮退,“慌慌張張做什麼……”

他的話在看見玉離臉上的血跡後戛然而止。

沈執清快步走上前,皺緊眉宇,“受傷了?”

玉離抬手蹭了蹭臉上的血跡,“我沒事,是有人想殺宴哥,宴哥還有傷在身,您快去救救宴哥……”

沈執清當即面色一沉,不等玉離說完已然邁步出了屋子。

*

小屋內,嵇宴解決掉最後一人,踩著屍體,活動活動脖子。

這具身體,跟他原先比還真是差遠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是宴朝歡,想殺他,也得看他同不同意,至於傅家惹了他……

嵇宴看了看手上的血,面上浮出了一抹嫌棄。

一道黑影落於屋內,從懷裡掏出帕子遞了上去,“爺,沈……沈相快過來了。”

還算沈執清有點良心。

嵇宴拿起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心情還算愉悅的出聲道:“京都傅家,第一玉石皇商。”

他口中咀嚼著這個名頭,再次開口:“如果孤記得不錯,當年傅雲在宴霖案子上也插了一腳吧。”

單膝跪在地上之人是嵇宴手下的風狼衛統領扶風,於此前玉林宴上與嵇宴相認。

他應了一聲,“爺,當年宴霖撞上的那家玉石鋪子背後的主家就是傅雲。”

嵇宴抬腳從屍體上邁過,走到破了半壁的窗子前,看向窗外冷月,“他最近正在查這件事,想辦法把東西呈到他案頭上。”

扶風:“是。”

門外傳來人聲,燈火晃動,身側的人便已離開。

嵇宴將眸子落在沈執清來得方向,喃喃出聲,“沈執清,孤沒什麼可送的。這傅家就當是你我再見,孤送你的見面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