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南梁,本相自是義不容辭。”

不是為了他雍玦,而是為了南梁。

他沈執清倒是分的清的很。

雍玦視線從沈執清身上抽回,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有了雍玦的開場,玉林宴這才正式開始。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周圍一切都顯得熱鬧不凡,唯獨沈執清這冷清的很。

可在嵇宴的印象之中,沈執清明明最是喜歡熱鬧。可現如今一身傷病纏身,安坐於此,倒成了一個孤島。

若換做是以前,就算是他沈執清病了,不會動了,他也總是能給人找來些稀罕玩意,讓人開心。

嵇宴第一次,不想看見這樣的沈執清。

他攏起了袖中的手,自打重新活過來後,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一個想法逐漸成型。

他想沈執清真正的活過來,為自己而活。

*

沈執清此時沒心思想這些。

體內因剛剛動用內力而導致的寒氣正逐漸的流入到四肢百骸之中,手裡的暖爐彷彿成了最後的熱源,但縱然如此指尖上的血色也在逐漸的退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青色。

好冷,想睡覺。

沈執清將指尖嵌入到掌心之中,刺痛讓他的意識逐漸回籠。

身子被人從身後扶了一把,他偏過頭去,就正對上宴朝歡看過來的眼神,似在打量。

嵇宴:“可還撐得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張臉,沈執清不想在宴朝歡面前示弱。

沈執清嘴硬道:“本相沒事。”

嵇宴不信。

眼看著對方就要握上他手指的同時,沈執清調整了內息,用內力將寒氣逼退至一角。

被宴朝歡執起的手指修長白皙,指尖泛著淡紅,有著被暖爐沾染著的暖意。

沈執清:“你看,沒事。”

在宴朝歡的打量中,沈執清抽回了手。

*

酒過三巡,端坐於高臺之上的雍玦望著下方突然出聲,“趁著今天丞相在,倒是有一件事,需得丞相拿個主意。”

他就知道做出玉林宴這般討好的事情一定不會是好事。

沈執清摩梭著杯盞,斂去了眼底的懨色,“哦?君後說來聽聽。”

“陛下病了許久,不見好。本殿想著怕不是染上了一些什麼不乾淨東西。”雍玦聲音一頓再次出聲,“前些天本殿尋了宮外的法師來作法,那大師說是宮中陰氣太重衝撞龍脈。”

“這人四下一尋摸,就尋到了流雲臺。”

流雲臺的三個字一出,沈執清握著杯盞的手驀地一僵。

流雲臺,原是開祖皇帝祈福祭天所用的祭臺,後因先帝不信鬼神之道所以將流雲臺改建為宮室,成了攝政王嵇宴的居所。

當年嵇宴原為北穆王世子,先帝去世之時,嵇宴受了金玉盟約輔佐新帝處理朝政。

後來先帝顧念他辛苦奔波勞累就將流雲臺贈給了嵇宴。

這個地方沈執清去過無數次,尤其是在冬日,湖畔霧凇皎潔,彷彿自成一片天地。

沈執清自認為整個皇宮內沒有比流雲臺更為神聖莊嚴之地。

而今雍玦卻說此地陰氣濃郁,染了汙穢,簡直就是放屁!

沈執清的手指放在杯子上敲了敲,就聽見雍玦再次道:“流雲臺原是攝政王的居所,現如今攝政王薨了。本殿想著既然事關陛下的病,就決定將流雲臺改建做他用。”

雍玦將視線落於沈執清的身上,“今日正好趁著丞相也在,不如丞相也給本殿拿拿主意,看看這流雲臺到底怎麼辦才好。”

人走茶涼。

雍玦之前與嵇宴對立,現如今忍了一年,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流雲臺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