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沈霖終究還是不能在沈家久住,住到第七日就被封彧派來的人接回了太子府。

在回太子府之前,沈懷澤那裡也打聽到了一些訊息。太僕寺少卿陸川前段時間補充到了軍中一批品相絕佳的大宛馬,花了大價錢,甚至驚動了皇帝親自過問。奉朝騎兵實力向來不及突厥,陸川此舉還得到了皇帝的大家讚賞。

但是沒人發現,這匹馬從徐家的別院拉出去轉了一圈,然後就進了徐府的大門。賣家是徐家,最後馬還是分到了徐元的手中,而中間國庫支出的銀子卻平白無故蒸發了。

陸川是十二年前科舉入仕的文人,向來和徐家不對付,在朝堂上針鋒相對,沒人能想得到他們會在背地裡這麼合作。可陸川科考那年,主管那年科考的是當時的內閣大學士溫良成,正是先皇后的親哥哥,太子封彧的舅舅。

先皇后病逝,為防止外戚干政,皇帝漸漸把溫良成排擠出了權利中心,給了個空閒的爵位養老,雖然將近十年不曾在朝堂上活躍,可還是有些人在暗中追隨溫良成,就比如這次太僕寺少卿陸川,肯定是溫良成和封彧從中使力。

這筆錢買馬的錢經手的人不少,每人都要從裡面扒一層下來,到封彧手裡應該也沒有許多,最後獲利最多的就是徐元,既把手裡的馬變成了軍馬,又拿了不少好處。

封彧這麼費盡心機做這樁生意不是為了自己斂財,而是為了討好徐元。

他與徐家姻親,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會兒又有了彼此之間的利益秘密,他和徐元的關係能夠瞬間拉近。

沈霖不在的這幾天,太子府的後院格外和平,封彧杖斃呂氏嚇壞了一批人。加之封彧最近不知為何突然不喜歡寵幸後院的侍妾了,後院反而落了個清淨。

只是這次就沒有那麼順利了,剛走到花園門口,就見到有個小廝守在門邊,沈霖對他挺眼熟,依稀記得都是封彧身邊的人。

說著,這小廝還向著沈霖露出了諂媚的笑。

羊脂玉的小狐狸玉佩雕刻精細,最重要的是另一面正刻著一個“徐”字,是徐松念貼身的東西。

半個時辰……腰牌……沈霖靈光一現,把腰上一直掛著的小狐狸玉佩拿了下來:“你看這個行不行?”

沈霖想了一下,提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我不過是想要摘幾朵花,大清早的,劉夫人肯定還沒來,你們若是不放心,可以跟著我。”

況且,這會兒劉氏不在花園裡,本來就沒必要守得這麼森嚴。

沈霖皺了皺眉,封彧對這個孩子真重視,真就當成是自己最後一個孩子看待了,居然為了這個孩子封了整個後花園。

若是三五日還好,若是一兩個月……杏花都沒了。沈霖透過院牆就能看到裡面那片杏花,正是開得燦爛的時候,杏花的花期不是很短,但是也扛不住這麼一直等下去。

沈霖是側妃,和那些沒名沒分的侍妾不一樣,這些小廝都是人精,若是別人,他們早就不會用這麼恭敬的語氣說話了。可是面對著沈霖,也只能試試裝可憐這招了。

小廝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恭敬地遞了回來,爽爽快快地讓開了路:“您既然有太子妃的腰牌,當然可以。”

小廝想了想說道:“您若是想要摘花,也不是沒有辦法。花園裡平日灑掃修剪的下人還是照例,只是減了人數,您可以等她們進去修剪灑掃的時候,讓她們幫您摘一些。”

沈霖的眼睛亮了亮:“那她們什麼時候來後花園?”

小廝臉上依舊帶著笑:“太子殿下也沒有確切說,可能是三五日,也有可能是半個月一個月的……”

這玉佩能不能當做是腰牌用,除了徐松念,沒人能下定論。他只是個小廝,得罪沈霖對他沒什麼好處,沈霖既然拿出來了東西,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