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沉鳶幾乎快忘了還有這麼一茬。

被他這麼一提醒,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好像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對,我差點忘了,你想和我說什麼?”

沉鳶捏了捏眉心,幾日的連軸轉的勞碌下來,最近眉心疼痛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

這不是崔邵頭一次見她這麼做,知曉她是又開始眉心痛了後抓住她手腕,在她怔詫視線注視下告訴她:

“不急,我先幫你緩和一下,這段時間在宮中我也有這個毛病,便特意向宮中老人學了這麼一套按揉的手法,小鳶兒看看,效果如何。”

兩人之間目前雖然是關係要好的朋友,但像現在這樣,任由崔邵用大手按揉她眉心進行捏拿的動作,還是有些太過親密了。

“小鳶兒方便躺下麼?你坐著的話,我會比較難動作。”

沉鳶本想說還是不必了,但在觸及到崔邵只有一片關切的眼神後,還是將到了口邊的話咽回肚中,按照他所說照做。

她躺上馬車車廂內準備好的軟枕,崔邵卻扶著她肩頭,直接枕上他大腿。

“你”沉鳶震驚,崔邵將想要起身的她按下,“怎麼,莫不是嫌棄我了?”

沉鳶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枕在他腿上,實在是太過逾矩了。

見她一時啞然,崔邵直接上手,替她繼續揉捏。

“安心待著吧,我又不會對你做別的什麼。”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緊接著補充道:“想做的話,身份也不對。”

青年左臉上的面具已經被他摘下了,幾乎每次和沉鳶單獨相處,他都會將它摘了,好像是想以此提醒他自己一些什麼。

沉鳶沒有閉眼,就這麼看著崔邵低垂眉眼的模樣,這麼一看,她才發現,許久未仔細看他,他現如今已經完全長開不說,周身也多了一股出鞘般的鋒芒,光是坐在她身前,便隱隱帶有一股低壓。

“小鳶兒。”崔邵突然抬眼和她四目相對,正好抓到她在偷偷打量他的一幕,愣了愣神情。

馬車這時正好駛過一個不平坦的路段,劇烈搖晃之下,崔邵身子也跟著不穩起來,忙抱緊躺在他膝上上的少女,和她一起撞向馬車車廂壁。

這麼一撞,原先還在他膝上老實枕著的少女直接成了被他圈禁在車廂死角的姿勢。

兩人之間近到呼吸交織,崔邵幾乎能清晰嗅見從她脖頸處慢慢溢散出來的白玉蘭香氣,明明氣味清新,卻惑人異常。

“沒事吧?”馬車重新平穩起來,崔邵攙扶著沉鳶坐直身子,壓下想要衝破理智的慾望,嗓音都有些喑啞。

沉鳶坐好,搖了搖頭:“沒事,不過你剛才到底是要說什麼?”

一直斷斷續續地,將她好奇心勾到最盛。

“你真的要聽嗎?”崔邵臨到跟前,又有些膽怯了,很害怕會得到一個他不想聽見的答案。

他不這麼說還好,一這麼說,沉鳶便感覺那股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怎麼給她一種,和當時沉軒向她表明心跡時有的不安感?

她剛要說不然還是算了,崔邵緊接著便緊張著聲音繼續道:“我想問問你,若你日後要考慮新的成婚人選,可以將我納入考慮範圍嗎?”

本來崔邵是想直接闡明他對沉鳶的心意,但又怕太過直白,令她反感,只好說的委婉了些。

沉鳶:“”

她就知道。

少女眼神複雜地盯著崔邵看了一會兒,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是指,你喜歡上我一事。”

平心而論,崔邵,乃至於沉軒,甚至是項風流,對比起裴昭雪都是十分適合當未來伴侶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