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大捷,鎮西大將軍一舉奪城!永安大捷,鎮西大將軍一舉奪城!”

這次的傳令兵來的是一支六人的騎兵隊伍,鎧甲加身,意氣風發,揮揚著鮮紅的大旗穿城而過。

百姓們聞聲,駐足觀看,響起熱烈的慶祝掌聲,此起彼伏一片歡呼。

景宣帝聽聞了捷報,斜靠在龍榻上,乾癟的臉上久違的露出欣慰笑容,讚道:“朕的皇兒好樣的,短短月餘就收回了失地,不愧對鄴國,不愧對百姓,擬旨,賜賞良田千畝,封二皇子關顧清為鎮西侯。”

穆行淵拱著手恭維道:“二皇子真是不負聖望,少年就見英雄之勢,多年不戰,依然英勇無雙,皇上有如此皇子,鄴國有如此好男兒,真真是好福氣啊!”

穆行淵是鍾貴妃的表哥,五十有餘,讀多了聖賢書,有些迂腐,為官清廉和氣,不愛得罪人,但也不會主動去與誰交往,一心就撲在他戶部的公務上。

關顧清、關顧允兩兄弟小時都是他開蒙教導的學問,對關顧清這個表侄兒是打心底喜歡得緊,誇讚之詞從不吝嗇。至於關顧允,雖然調皮搗蛋,不思進取,但勝在嘴甜孝順,哄得他老人家樂顛樂顛的,從來捨不得狠心教訓。

溫運知也恭喜著說:“這真乃我鄴國之幸!”

龍榻邊圍站著的官員們紛紛跟著附和,將天運皇恩通通讚揚了一氣。

關顧之站在最靠近景宣帝的位置,胸中如入鉛石,摺扇在身後被他捏得有些變形。

等眾人都停了聲音,他才恭敬的說:“二皇兄真是天生的將才,帶兵打仗從來不會讓人失望,實在是兒臣的榜樣。”

溫運知低頭抿唇,暗忖太子這話,明面上是誇讚了二皇子,細細一品,不就是在暗示皇上,他只能做將領嗎?

“只是,”關顧之接著話鋒一轉,“候寺道入京告御狀,回永安的路上就消失了,到現在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如今永安是收了回來,但沒有人監管不行,還是要儘快派個能帶兵的人去接任府尹,否則,只怕二皇兄一走,匪徒又捲土重來,這仗就算是白打了。”

景宣帝捂著嘴咳嗽,緩過了勁,說:“太子說的不無道理,大軍暫時別急著回來,暫時駐紮在那兒,就由鎮西侯暫管永安,待西北邊的匪患全清除乾淨了,完全安定下來一些時日,再說吧。”

關顧之暗暗鬆了口氣。

景宣帝接著問:“黔北查得怎麼樣?有沒有範衢的摺子?”

老太監魯興佝僂著腰道:“回皇上,還沒有訊息呢。”

範衢查黔北的情況沒個摺子,遷回流民的事情也沒有訊息,寧國卻已經第二次派人來催促了,景宣帝輕聲嘆息,示意魯興扶他躺下,說:“朕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等人都出了皇寢,魯興吩咐小吉子和另一個小太監就守在外室聽著皇上動靜,自個兒才退了出來。

關顧之並未走,見了魯興,微微一笑,說:“父皇下了令,無召不得入宮,做兒臣的心中不免擔憂。敢問魯公公,父皇這病可有些起色?”

魯興頷首行了個禮,答道:“皇上自有上蒼護佑,龍有龍的命數,天有天的道理,奴家只管盡心的服侍,不辜負皇上的恩情。若太子殿下擔心皇上,要不,您去問問太醫?”

關顧之自然是問過了,經年的太醫哪個不是成了精?講得高深莫測,實則沒有半句明話,禮貌得又讓人沒有斥責的理由,說了也是如雲似霧,不見重點。

關顧之見同樣沒個準話,只得客氣說了句:“那就有勞公公多多費心了。”

魯興揮拂塵搭到手臂上,看著關顧之的背影冷哼個鼻音。憂心皇上?他是怕皇上死晚了,憂心夜長夢多吧!

關予茉向來仗著孃家權勢,囂張跋扈,橫行霸道。別說不把黃建祥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