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過來,阮青蘿趕緊又塞銀子,獄卒把牢房門開啟,讓阮青蘿進去。阮楓一把拉住女兒。

“傻孩子,你怎麼來這地方了?你娘可好,小珂呢?”

阮青蘿吸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她還是決定把實情說出來。阮青蘿一邊開啟包袱把棉衣和吃的拿出來,一邊講這幾天發生的事。阮楓差點背過氣去。

“阮家,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阮楓本是嫡子,卻陰差陽錯成了庶子,在阮家備受欺凌,好不容易出人頭地,進翰林院,入詹士府,卻不料飛來橫禍,如今妻女都被趕出家門,這怎不讓他心如刀割。

“爹,你放心,我們住在關帝街外祖父留給我孃的房子裡,不會受凍也不會捱餓。娘很好,就是愛哭。小珂也很聽話。”

阮楓眼淚下來了,他自己坐牢便坐牢,但不能讓妻子兒女跟著他受罪啊。

“青蘿,你們受苦了,爹對不起你們娘仨。”

“爹,沒事的。不吃苦不受罪不圓滿。沒事,我能護著娘和弟弟。只要爹快點出來就行。”

阮楓更加難受,他清清白白,根本沒有單獨見過錢貴生,更沒有收過錢貴生的銀錢。單憑錢貴生的一面之詞把他抓進監牢,他想不通。他更想不通的是太子竟然被禁足,傻子都能想到,這是針對太子的栽贓陷害。而他是詹士府左春坊大學士,去金陵查案,他是太子保薦的,太子都被禁足了,何況他。

“爹,武安侯他們說爹爹貪汙,是真的嗎?”

阮楓沒想到阮家人這麼說他,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你也如此看......爹爹?”

阮青蘿搖搖頭。

“爹爹教過我,智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爹爹如青松翠柏般高潔,不會做傻事。”

阮松欣慰地看著女兒。

“你說的對,爹爹沒有貪汙,更沒有收錢貴生的錢。爹爹從來沒有單獨見錢貴生。都是錢貴生亂咬。青蘿,你要信爹爹。”

阮青蘿點點頭。

“信,我信爹爹。爹爹在牢中不方便,需要女兒去找誰嗎?”

阮楓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女兒這麼通透。在監牢這些天,他前前後後都想了,非常時期,誰都不能找,皇上不是昏君,一定能查清楚。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

阮青蘿得不到阮楓的回應,心裡越發忐忑。

“爹,外面的人說,我們會被充作官奴,還會被賣到教坊。爹,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不,不會的。青蘿,你放心,爹就是當堂碰死,也不會讓你們被充作官奴。”

阮楓緊緊握住阮青蘿的雙肩,指甲都差點陷進阮青蘿的肉裡。

阮楓十分激動,女兒的話讓他後怕,他一定要護好妻子兒女。

臨走,阮楓又叮囑阮青蘿。

“青蘿,你娘性子軟,你是長女,要多擔待,護好你娘和小珂,等爹爹出去了,爹爹好好補償你。”

阮青蘿心裡吐槽:你媳婦性子軟,你兒子小,合著全家就我一個是頂樑柱。

回到關帝街,梅氏第一個迎出來。

“青蘿,見到你爹沒有?你爹怎麼說?”

阮青蘿扶著梅氏進了堂屋,挑著說了一些阮楓的情況,梅氏的眼淚又下來了。

阮青蘿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曹雪芹,那句話真說對了,“女人是水做的”。看看梅氏,這些天的眼淚,跟開閘的水庫一樣,源源不斷。

阮青蘿寬慰了梅氏幾句,就開始盤算另一件事。

阮楓的事她幫不上忙,找人疏通,拿錢打點,他們現在一沒有人,二沒有錢。那天被撞人家賠的二十兩銀子現在也沒了。沒錢,怎麼辦?

唯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