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安慶府的沈婉蓉並不知曉,沈家主與李逸所談及的內容,對於沈婉蓉來說,並沒有意識到身份的含義,懵懂的少女總是多情,只要與喜愛的人在一起,便覺得開心。
通常朝會僅限三品官員以上方可參與,只有大朝會時,一些緊要的官員也需參與,而李逸的官銜在京城之中可以說很小,但勝在名義上重要,更有爵位在身,大朝會之中也可有一席之地。
李逸在朝堂之中沒有參與決策的資格,也沒有諫言的權利,在朝堂如同看客一般,不過好在李逸能置身事外的觀察著朝堂之中的局勢。
李逸看著朝堂之中,江林黨與門閥士族之間對於江南之地的治理、與邊疆的軍餉開支相互明爭暗鬥。
在江南治理的事情上,作為江林黨的大本營,只想大局由自己掌控,而士族門閥則是自覺在平叛中出了力,想要分一杯羹。而江林黨怎會讓士族如願,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雙方便在此事之中不斷的爭論,互不相讓。朝堂一時間盡是雙方人員的口角戰場,政治的鬥爭往往只是鬥鬥嘴,殺人不見血,實際上不管雙方誰贏誰輸,皆會有人為其犧牲,當然只要不是犧牲自身的利益,至於其他人的死活,對於宦海沉浮的人來說,微不足道。這便是導致大寧每況日下的癥結所在。歷來王朝衰落,究其原因便是上層人士只顧爭權奪利,不顧底層生死,黨爭則是最大的禍根。
小皇帝高坐在龍椅之上,小小年紀,像是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在龍椅之上昏昏欲睡,李逸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兩派的爭論。
楊霖則是老神在在,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勳貴則是交頭接耳的聊些風花雪月,偌大的朝堂似乎並沒有人關心江南百姓的死活,也沒有人關心北方邊關防衛北狄的將士的生死,似乎一切都是習以為常。
隨著爭論的加劇,雙方便摩拳擦掌,大戰一觸即發,臺階之上的常侍捏著尖細的嗓子高聲急促的喊道“肅靜,肅靜”
只是雙方並不會理會一個去了勢又沒權利的宦官,依舊自顧自的爭論不休,吏部掌握在江林黨太傅陳愈手中,官員考核任命皆出自吏部之手,若非如此,江林黨也不會發展的如此之快,能與門閥士族相抗衡。
宦官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穎國公劉達,劉達作為勳貴中的領袖,一貫是不參與政事,而論其威望,江林黨陳愈與門閥士族黃瀚也要顧忌幾分,
畢竟朝政雖由兩派把持,但勳貴的力量也不容小覷,勳貴階層與國同戚,朝堂如何爭論他們可以坐視不管,只要不影響自身的地位與利益便可,
是以無論是江林黨或門閥士族皆不願得罪一個沒了進取之心的勳貴階層,在兩派的心中,便是覺得勳貴便是朝堂所養的一班肥豬而已,
只要好吃好喝供著勳貴,勳貴則只會在驕奢淫逸的生活中,漸漸喪失鬥志。
而勳貴傳承二百餘年,早已是鏤空的大樹,外表看著依舊枝繁葉茂,內裡早已鏤空。
像楊霖與李逸新進的爵位少之又少,並且還僅僅只是個封邑百戶的伯爵,
在一票勳貴之中,根本不夠看,而勳貴也從未把楊霖與李逸當作成自己人,
畢竟楊霖出身文官,文官與武將之間,不合由來已久,相互看不順眼。
陳愈與黃瀚二人,依舊是置之不理,任由兩派人相互指責,不聞不問,二人皆是半眯著眼,裝作養神狀,好像朝堂之上的爭論與二人無關一般。
二人的心思,一個想要為士族爭要利益,一個是裝作充耳不聞事不關己,能拖就拖,但是絕不可能鬆口,
劉達挨著二人,看著二人的模樣,劉達也很是無奈,
朝廷的發展,劉達看在眼裡,但卻無可奈何,
朝政皆掌控在江林黨與門閥士族之手,眼下皇帝年幼,不能親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