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王舒與崔平二人又是同時來到李逸府上找李逸

“看你二人面色,不會是又來訴苦抱怨的吧?”待幾人在待客廳落座後,李逸用揶揄的語氣問道

“逸哥兒,你別玩笑了,你看到城外的流民了嗎?”崔平語氣頗有些沉悶

“昨日,剛看過,平哥兒對流民之事有何見解?”李逸不動聲色的說道

“流民來安慶府已有數日,剛來時還好,流民中尚有些吃食,這剛過去沒幾日,流民就開始斷糧了,如果長此以往下去,怕是要出亂子”崔平嘆了口氣

“我看城外流民,並不多,舒哥兒府衙可有什麼舉措來安置流民?”李逸對著王舒說道,因為官府之事,王舒家知曉的訊息,要比崔平家多

“知府出身江林黨,江林黨那群人整天嘴裡仁義道德,滿口的為天下萬民,實際上都是些空談之輩,知府已經下令城內都尉,不允流民進城,並無其他舉措”王舒有些憤恨的說道

王舒家中尚有人在府衙內當差,畢竟出身官宦世家,所以對知府的措施知之甚詳

“知府大人來安慶府赴任三年,三年內屍餐素位,中飽私囊,飽公肥私,城內都尉軍、府衙差役吃空餉,

其根本不問政事,每日裡飲酒設宴,高談論闊,對於知府來說,無事便是政績,至於流民的死活,咱們的知府大人,從未放在心上”王舒緊接著把知府近幾年來所做之事倒竹筒子似的說了一遍

“縣官不如現管,府衙內可有人建議知府大人安置流民?”李逸心下了然,開口問道

“有,但被駁回,知府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安慶府的人,咱們不管,

這要是管了,引來更多的流民怎麼辦,

光靠安慶府如何能處理,如要出什麼亂子,責任由誰來承擔?”王舒面色鐵青嘆了口氣,對知府所為很是不滿

“舒哥兒,先稍安勿躁,平哥兒近年來家中生意如何?”李逸開口安慰了一下王舒,知府之事,不是當下李逸能解決的了的,也是想讓王舒平緩一下心情,轉移話題對著崔平問道

“前兩年各地天災不斷,生意就有所下降,整體上還未受太大的波及,

只是這近一年時間,連年天災,流民增多,盜匪橫生,商隊時有被劫掠,

家父如今也很是困擾,派人多則成本高,派人少則貨物不保”崔平也是開口說出此時的難處

“家中存糧可還充足?”李逸問道

“這三年光景,一年比一年差,家父早已著手囤積了許多糧草,

只是此事是私密,如果被咱們的知府老爺知道了,

又要巧立名目,巧取豪奪了,這事,家父不讓對任何人說,

但逸哥兒和舒哥兒我信得過”崔平面色嚴肅,對知府也是頗有不滿的說道

“逸哥兒,問了這麼多,是有什麼辦法安置流民嗎?

雖說不管也不會影響到咱們,但我等都是讀聖賢書之人,怎可視百姓生死而不顧?”王舒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你二人都是讀過史書之人,這自古以來,流民之事皆是難題,

處理得當還好,如稍有不慎,則會造成更大的混亂,屆時不說官府官吏的政績,

即使咱們這些人,也難免受到波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李逸並未急著把自己的辦法說出,出言告誡二人,也是希望二人不要意氣用事,以免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到時外有流民,內有官府施壓,怕是連自身都難以保全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嘛?我前幾日去城外看到,這群流民雖僅有百十號人,但青壯只有十幾人,

剩下都是些老幼婦孺,再沒有什麼舉措,幾日後,只能眼睜睜看著流民餓死”王舒頹然嘆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