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賜死二字,許淑妃突然的定在那裡,臉色煞白,驚恐而震驚的看著鍾離縉。

顫抖著失了血色的雙唇:“皇上您要賜死臣妾?”

“臣妾可是你的表妹啊,皇上!”

鍾離縉一腳踢開她的手,厭惡道:“別口口聲聲提表妹,朕沒有你這樣心腸歹毒的表妹,若是母后在天有靈,對你也是失望至極!”

言罷,他冷冷道:“劉安,將淑妃拖下去,賜死!”

所謂賜死,就是毒酒、白綾、匕首三選一。

許淑妃躲避掙扎開楊安的手,泣不成聲道:“皇上,皇后犯了大罪您卻一再姑息,憑什麼同樣的罪名,皇后還好端端的坐在鳳座上,而我就得賜死?”

她一直以為,在他心中,自己佔了一個特殊的地位。

可真到了此刻,方才發現,在皇上心中她同後宮那些女人別無二致。

喜歡你的時候便給你榮耀,給你盛寵。倘若你有一絲一毫讓他不滿的地方,他隨時棄之。

而眼下,她更是體會到了他的薄情寡義。

憑什麼皇后就不用死?還好好當著她的皇后,即便死後也享受著她的榮耀和地位。

憑什麼自己就要頂著謀害皇后和貴妃的罪名而被賜死?

而鍾離縉只是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因為她是皇后。”

許淑妃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因為她是他親選的皇后,也因為她是正妻,所以……

所以在他心中,即便有百般不是,那也是最好的。

她的心似被捅了一個窟窿,刺痛、酸楚、麻木、哀慟緩緩的擴散至五臟六腑。

視線模糊的望著眼前的男子:“那臣妾呢?臣妾在皇上心中一直以來算什麼?”

“只是您養的一隻寵物,高興的時候便捧在手心逗逗,不高興的時候就連看一眼都煩,對嗎?”

瑾悅和雲渺從未見過許淑妃那樣傷情的模樣,彷彿心碎二字直接寫在了蒼白的臉上。

而鍾離縉並不想回答她這句話,只是招手吩咐劉安將她拖下去。

這種情愛之間的問題,是他的短處,在他心中更是無用的廢話,他無需作答,也不想回答。

而許淑妃卻掙扎著不肯離去,劉公公只好道:“淑妃娘娘,奴才勸你莫在糾纏下去,你想想您的家人們,別將他們連累了啊。”

許淑妃聞言身子一愣,想起流放的家人,她不再掙扎抵抗,麻木一般藉著劉公公的手起身。

許是跪久了,又或許是過於心涼和對死亡的恐懼,她每一步走的皆是顫顫巍巍,沉重至極。

眼看著快到門檻時,她突然轉身,撲通一聲跪在堅硬無比的金磚上。

“還請皇上看在臣妾伴駕多年的份上,回答臣妾一個問題,足了臣妾的心願。”

鍾離縉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

許淑妃仰首痴痴的望著寶座上的男子,眸中帶了無限的深情與期待:“臣妾就想知道,初入東宮時,皇上對臣妾可曾有過一絲真心?”

一直低頭的雲渺也不覺抬頭,往鍾離縉看去。

這是鍾離縉第二次聽到真心二字,這一次他並未覺得可笑,可是卻覺得甚是荒謬。

不論真還是心這個字,都不屬於他鐘離縉。

從當上儲君那一刻,他這輩子就註定了無情無愛。

所以,他只是平靜的動了動唇:“你心中明白,又何須問朕。”

許淑妃怔了一怔,旋即悽然一笑,閉上了沉痛如碎冰的雙眸,淚水剎那間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從眼角傾瀉而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願再看眼前男子一眼,頷首道:“臣妾明白了。”

她在鍾離縉身邊待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