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啊。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好歹也是你長輩。你娘是我親閨女,沒有你娘,哪來的你?

血脈親緣,砸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咱們一家人怎麼說兩家話呢?”

雲中彥手中柺棍戳著地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您這會兒知道我是您親閨女了?你攀附溫家,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就把我遠嫁到京城,那時,你當我是親閨女了嗎?

溫家一倒,你就逼我籤斷絕關係書,不曾問過我一句死活,那時你當我是親閨女了嗎?

我們最艱難的時候過來了,如今白薇要嫁進王府做王妃了,怎麼你們就巴巴湊上來了?

你們那算盤珠子打得可是真夠響的。

這樣的親戚誰稀罕誰要,我們不要!

給我把他們趕出去,再敢來雲家門口,見一次趕一次!”

雲氏的話毫不留情。

“雲雪瑤,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雲濟鴻指著雲氏,就要破口大罵,被身旁的雲中彥攔住。

“走吧,鴻兒。咱們當她們是親戚,她們當不當咱是親戚,那就是她們的事了。

她們唯恐咱們沾了她們的光,連骨肉親情都不認。爹心裡苦啊……”

雲中彥是人精,知道此事急不得。

吵翻了、鬧大了,反倒不好了。

他怕什麼,他是準王妃的外祖父,這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他只是讓人知道,他們是準王妃的骨肉親戚。

總會有人承認的。總會有人會給他們臉面的。

白薇冷冷看著那群人抬著東西離開了,低聲吩咐長平,跟上去查查他們什麼情況,要做什麼?

長安很快將事情查了大概,報給白薇。

原來,那雲家自從小舅舅分家出去,雲中彥年紀大了,將生意全權交到長子云濟鴻手中。

那雲濟鴻一無是處,上了他人暗算,接連栽了幾個大跟頭,一下子將半個雲家賠了進去。

雲濟鴻氣急敗壞找那人算賬,偏偏搞出人命。

為了逃避官府刑罰,雲家花了一大筆銀子才把他撈出來。

原本家底豐厚的雲家經過這幾番折騰,就顯出頹敗。

惹上官司後,江南那邊買賣也幹不下去了。

正愁出路之際,聽說雲家外孫女攀附上了燕王,眼看就要做上燕王妃。

雲中彥老眼閃著精光,於是變賣剩餘的那點產業,帶著全家來了薊州。

想著有燕王妃這層關係,他在薊州定能快速翻身。

不曾想,剛來認親,就碰了個釘子。

白薇吩咐長平,盯著他們的舉動,若是他們打她的旗號為非作歹,馬上告知她。

等見著輕言時,白薇也將這事告訴了輕言,囑咐他,若是那些無賴找到他,不要理他們。

輕言點頭應了,想到那些人當初如何待白薇和雲氏的,他心中騰地冒火。

那種人渣,還想找他幫忙?

真是痴心妄想。

婚期將近,白薇越發忙碌,每日忙的像個小陀螺。

關係親近的林家乾孃、霜兒、雪兒,袁夫人還有幾個相熟的婦人也是熱熱鬧鬧送來了豐厚的添妝。

大喜當日,白薇一早就被拉起來梳妝打扮。

旭日初昇,萬道霞光照亮了嶄新、巍峨的燕王府大門。

府門前,紅毯鋪地,一路延伸至府外十里。

鼓樂齊鳴,賓客如雲。

洞房內,紅燭高照。

玉簪插,金釵綴,新娘的鳳冠霞帔映照著紅燭的柔光,愈發顯得燦爛奪目。

紅妝之下,白薇的面龐如桃花初綻,含羞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