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槐聽到這裡基本已經聯想到幸運,多次領養,倒黴,花圈,這些幾乎都是幸運的標誌。

“哎大媽,跟你打聽個事。”

他一搖二晃的走上去,臉色煞白,看著就像是個病秧子。

還別說,他確實懷念輸液架了。

“你叫誰大媽呢?”

大媽轉過頭來,眼耳口鼻,所有的五官都被一張嘴取代,開口的時候每一張嘴都在動,看上去相當提神。

“……”

商槐沉默一下。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其他人無法在白天判斷禍爛症患者,但他可能是因為【無有形】這個天賦關係,一直都能看見。

那麼在他眼裡詭異程度低的人,到底是代表對方禍爛症輕,還是高的自己30窺災都看不清?

或者,兩者皆有之?

“說話啊!”

大媽氣勢洶洶的逼近。

“妹妹,我想問一下,那個孩子被誰家收養了?”

大媽當場被商槐的話幹沉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罵,還是該喜。

就連她身邊幾個同樣嘴很多的大媽,也驚了。

雙方都沒說話,這時候0604室裡走出一個面容清秀的女性,看上去二十來歲,表情有些悲傷,顯然是剛剛祭拜完出來。

她出來就聽到了其他人的議論,頓時和他們起了爭執,只是那柔柔的聲音怎麼都無法在爭吵中起到半點威懾力。

“你們怎麼能這樣,別人的悲劇你們當做笑話,靈堂外還妄自猜測的非議,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良心嗎?!”

別人對她的話嗤之以鼻,甚至轉而嘲諷。

這要是在十年前,哪怕這些嚼舌根的再口無遮攔,也知道自己理虧的選擇離開。

但是這些人可沒有一個長著正常的臉,惡意在他們臉上醞釀,猙獰、殘忍的盯著女人柔和的臉。

是人!

商槐一下子後退一大步。

這個女性竟然是個不論臉上還是手臂,都極為正常的人。

“呵,又多管閒事,自己開個直播給人心理治療,還真以為自己聖人了。小心下次直播就有人自殺咯。”

“就是,誰不知道啊,你也是精神病,病人抱團取暖讓你感覺到家的溫暖了?”

大媽大聲譏諷,言辭中的惡毒讓人不寒而慄。

可週圍的人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而對著女性更加不留餘地的言辭奚落,似乎恨不得她就在這裡,在他們面前崩潰。

白天,禍爛症患者不會直接動手,但可沒說不能用語言讓人絕望。

女性低著頭,兩隻手緊緊握住裙子,因為用力過猛,手在顫抖連帶著身體也一起抖動。

她是一名抑鬱症患者,以前從來不會出門,只是今天聽說同一棟樓,曾經讓自己搭便車的好人去世了,才強忍著不適離開房間。

在出門前,她沒想過太多,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這麼多的惡意包圍。

商槐看著她,不想靠近,還是後退,可萬一,這個女性心裡有的不只是惡,還有善呢?

他幾次三番的抬腿遲疑,讓豬肉鋪的老闆察覺。

“大王,你這是?”

“……你去幫一下她。”

他的聲音有些輕。

“什麼?”

“把她帶出來,別再面對那些。”

“好。”

這次豬肉鋪老闆聽清了,大步邁開。

“對!我是病人!”

這時候,女性顫抖的頭顱抬起,發紅的眼睛緊盯著面前的惡意,幾乎用處全部的力氣吶喊著,聲音還是很輕,卻充滿力量。

“但我不會永遠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