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確實是好人。”

只要能達成目的,別說是好人了,商槐甚至可以說自己是相聲演員。

當然,禿驢除外,禿驢道士不兩立。

“既然說保護我們,那你能為我們提供什麼幫助?”

“我至少可以保證,你只要待在這裡,那些蟲子就不會發現你們。”

“那我想要知道……”

“請不要詢問這麼多的問題,那些蟲子對聲音很敏感,而且我們也記不住事情。”

“記不住事情?”

“對啊,你也看到了,我們沒有腦子。”

腦袋豬籠草說話的時候還特意把天靈蓋開得更大,讓商槐能看到裡面空蕩蕩的血色內裡。

確實沒有腦子。

“……”

他一直聽師兄弟說自己有讓人無語的天賦,但今天三言兩語間,他被一棵腦袋豬籠草給整無語了。

問不出來什麼他乾脆把女孩放在身邊,盤膝坐下。

“我兩個小時後要離開一段時間,大約要十幾個小時才能回來,到時候你只能一個人待在這裡,你確定相信他們嗎?”

“您要……離開嗎?我可以和……您一起嗎?”

女孩乾瘦僵硬的臉上,露出些許懼怕和擔憂的神情,就像一隻棄犬那麼無助。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她對商槐,對把她從那個地獄般的櫃子裡帶出的人產生依賴。

“不可以,但我還會回來。”

商槐沒有做什麼太多的保證,語氣平淡。

“嗯,我……我覺得能相信……他們。”

“好。”

商槐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多說,每個人有自己選擇命運的權利,女孩所經歷的一切已經足以讓她不再是一個天真的孩子,也應該知道輕易相信別人的代價。

既然她這麼選擇,那就應該足夠相信那群腦袋豬籠草。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您是想問……咳咳……”

女孩突然咳嗽起來,長時間不說話,讓她的喉嚨無法太快適應,現在突然說這麼多,開始傳來撕裂般的不適。

不過,她並沒有因為不適而停下,強忍著乾渴的撕扯感,繼續道:“我知道胖叔叔……不是好人,我看見他對其他人也做了不好的事,但是相比那些人,他是唯一把我當做人的。”

“他……咳咳,為我犧牲了自己幾乎所有的身體,我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是事實。”

“事實嗎……”

這個事實對商槐足夠衝擊,以至於之後很長的時間,他都沒有再說話。

人,原來真的可以有善惡。

善惡真的可以並存在。

可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

說起來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人必然為惡,每個人都會害我?

我以前好像不是這樣,隱約記得是從腦月升起後才開始,但是那段時間我的記憶很模糊,根本想不起來任何事。

那七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商槐陷入迷茫和困惑,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好像本能的忽略一樣。

回去要問問師兄弟們。

“休息吧。”

他把胖頭遞給女孩,說了一句,隨後開始閉目打坐。

山洞裡很安靜,女孩用自己的一小節手臂吃力的抱著胖頭,身體往商槐的方向靠了靠,但又不敢靠上去,怕打擾到他,隨後就下巴撐著胖頭,慢慢閉上空洞的眼睛睡著。

很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能睡的安心。

一個半小時後,商槐的災因恢復到1點,身體的虛弱感退去。

在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