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沒有追趕,她殺死蘭伊特毫無意義,眼下要做的是逃離這裡。他們按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也有黑甲兵阻攔,但要麼被打死,要麼被打跑。

“父親在我手上,如果你不來,你將永遠再見不到他。”奧瑞恩的話音從遙遠之處傳來。

“你真沒人性!”茉莉憤怒。

“我就喜歡沒人性,因為我是神!”奧瑞恩說完響起鞭子抽打聲和海神慘叫聲。不過,海神慘叫聲只傳出兩三聲便消失了。也許是因為海神已經昏倒,也許是因為他特意迴避,不想讓女兒擔心。

“你在哪裡?”茉莉問。

“海王宮以東屍骨島。”奧瑞恩微笑說,“那座海島非常美麗,很適合你長眠,哈……”

雄偉的宮殿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艘大破船。船頭破了一個大洞,裡面似乎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船外。每個人都有華麗的一面,也有糟粕的一面,無論華麗還是糟粕,真實的才是最美的。

沿著道路繼續前進,兩側出現許多奇形怪狀的發光體。這些發光體是亞特蘭蒂斯後裔的居所。這裡到處都是海人,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十分友好。

茉莉走到一個小姑娘面前,說:“可以幫我們一個忙嗎?我們想去屍骨島。”

“你們知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小姑娘問。

茉莉搖搖頭。

“那裡是墓地,這裡的人死後就會被帶到那裡。”小姑娘說。

“不管那裡是什麼地方,我都要去。”茉莉說。

“好吧。”小姑娘答應說,“跟我走吧。”

小姑娘走得很慢,因為海人的手腳都是蹼,走起來有點像鴨子搖搖晃晃。來到一面石壁前,石壁上有個洞口。她邊走邊說:“從這裡進去就可以上島。這算是一條暗道。一般人不知道,是我兩年前發現的。”

裡面很黑。小姑娘說:“拉住我的手。”

茉莉拉住小姑娘的手,雨凡拉住茉莉的手,龍魚拉住雨凡的手,四個人連在一起,緩緩前進。

小姑娘的眼睛閃了閃。海人適宜在黑暗裡看東西。走進石洞不過十多步,就是向上的石梯。沿著“之”字路線前進,最後來到一座宮殿。

“這裡就是屍骨島。”小姑娘說完離開了。

大殿裡坐著一個人,在高大的石座上。他年輕而富有威嚴,正是奧瑞恩。他說:“我等你們已經很久了!”

“父親呢?”茉莉問。

“在外面。”

茉莉飛快地跑出殿,只見海神被手臂粗的鐵鏈鎖在一根石柱上。他赤裸著上身,身上留下許多傷痕,緊閉著雙目,儼然已經奄奄一息。

“父親!”

海神睜開眼,說:“不要難過,這是上天對我的考驗。磨難結束,便會煥發新的生機。”

茉莉知道這是父親對她的安慰,父親所經歷的痛苦,她完全可以體會。當下,召喚來五叉戟擊向鐵鏈,“鐺”的一聲,身形被彈飛數丈。

“茉莉不要再做傻事,快帶著那兩個傻子離開。”海神大喊。

“不!”茉莉站起身,衝向奧瑞恩,揮戟便打。

奧瑞恩召喚來方天畫戟,輕輕一抵,茉莉的身形又後退三步。

“怎麼樣?你還不投降?”奧瑞恩得意忘形。

“很好。你也不過如此!”茉莉說,“這是你全部力量吧?”

奧瑞恩驚訝,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是這種不屑的態度。這簡直要氣死他!大罵一聲:“找死!”說完使出全部力量一擊。

茉莉像斷線的風箏飄出二三丈遠。不過,她落地平穩不像受傷的樣子。

“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奧瑞恩身形躍起,不等茉莉喘息又補上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