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地方了,袁浩發現自己眼角有了淚,他現在才想明白:所謂的第七次其實是自己騙自己,哪有什麼再次重生,在第六次後,自己就已經不再屬於這個時代了,已經開始被時代所排斥了。

司機看著後視鏡裡的客人說道:“大男人沒什麼過不去的,想追就去追,想哭就哭出來,我不會說什麼的。”

原來司機一路上看到袁浩這麼出神,眼角還有了淚光,再加上他是在那個久無人住的屋子旁接到客人的,以為客人在想念某個女孩或者在追憶什麼,所以才這樣說。

袁浩刷地一下哭了出來,那哭聲裡有不捨、有後悔、有不甘,唯獨沒有快樂和喜悅。

司機悄悄把表一按,點著一支菸,看著客人狼狽的樣子,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情景:那時自己剛來這座城市闖蕩,妻子和女兒租房陪著自己,妻子還懷著一個孩子,每天自己忙完白天忙黑夜,從來沒有考慮過什麼是清閒,只知道妻子和孩子在等著自己。

直到有一天女兒病了,自己把所有的積蓄都掏上,還是差了一點,借遍了身邊的人才借夠,讓妻子安心陪床後,自己跑到了車上,也是和客人一樣地哭著,那感覺現在想想都還承受不動,何況是這麼年輕的孩子。

他不知道袁浩做了什麼,但他清楚無論怎樣袁浩都還是個年輕人,他承擔了太多他承擔不起的東西。

看著袁浩快哭完了,司機拿出一根菸,遞了上去,說道:“給你抽的,抽完就好多了。”

這是袁浩這麼長時間戒菸以來第一次別人給他遞煙,他接過來,有些生疏地打著火,抽了起來。

司機接著說道:“男人,有苦哭出來就好多了,你還年輕,一定要穩住啊。”

袁浩聽著司機的話,點點頭,然後給司機付了車費後,開啟車門來到了機場前廣場。

他準備乘機前往自己還沒去過的地方去找找父親的線索,在自己還沒被時代徹底排斥掉的時候。

學校已經回不去了,那裡現在只剩下了半座樓,自己的“記憶”無法維持它的完整影象時,它就變回了原樣,家也是一樣,也變成了無人住過的時候。

自己在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什麼熟悉的人,而自己認識的“陌生人”也沒必要去打擾他們的平靜如水的生活。

正如他當年在重生後想去體驗下自己沒去過的景點,結果到地後發現景點裡的那座古人的墓在排斥自己一樣,自己還問過神秘人那是什麼,他說等自己知道就明白了,現在自己終於懂了,可他沒了。

他攥著手裡僅剩下的唯一的紀念物,大步走進了機場,準備買票。

就在他買好去海外的票後,一個和當年那個身影一樣的女人出現攔住了他,赫然是新一任的“主將”。

她說道:“你真的要放棄這個世界了嗎?”

他說:“那我該怎麼辦呢,我已經做了所有我能維持的事,現在效果沒有了,剩下的我也無能為力了。”

“就算是為了他們,為了那個她,你難道不應該堅持堅持嗎?”

女人的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關注,人們開始看向這裡。

袁浩不再藏著掖著,說道:“就是為了他們,為了她,我才堅持了六次,這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我不想再嘗試了。”

人們開始猜測發生了什麼:這男人在說什麼啊、這女人是不是瘋了、這兩人的關係好亂啊這類的話層出不窮。

袁浩知道沒人能聽懂這些話,然而就在這時,女人的一個舉動徹底讓他出乎意料。

女人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來的臉竟然是變化不大的校花的臉,袁浩一下子懵了,這根本就是悖論,哪有同一時代一個人的兩種狀態同時存在的啊?

女人說道:“我猜到你在想什麼,答案我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