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生下來就不再是魔王的兒子,而是天魔之體的代名詞。”

“所有人對我的稱呼都是我的體質。”

“彷彿我不過是天魔之體的一個宿體,我本身是什麼並不重要。”他在賞完花後,平靜地和溫晚講起了他的曾經。

不是從任何人口中聽來的,由他自己講述的曾經。

“魔族沒有親情,這其實是謠言。我有見過被母親疼愛著的孩子,從愛裡長大的魔族。”

溫晚隱約覺得現在不該問關於他母親的事。

但他似乎想傾箱倒篋,“我沒有見過我的母親。關於他的事情我是從其他魔族口中知道的,她並不喜歡魔君,魔君也並不喜歡他,魔君和她連結不過是想要一個天賦極高的人形兵器。所以她生下我後就自殺了。”

“她懷著我的時候就有過自殺的想法,但那時候她不能死。魔君看管著她,為她下了無法傷害自己的束縛。等我出生,她就終於可以死了。”

令忱神色淡淡,只偶爾流露出一些迷茫,“我有想過,會不會我的解脫也是死亡?”

“但我也錯了。魔君忌憚我、封印我,又不殺死我。他用對待那個女人的方式一樣對待我。那段時間,我過得並不好。”令忱沒有委婉地敘述這些事,他直白地把一切告訴溫晚,毫無隱瞞。

“後來,妖魔之間契約約束其中的一個環節就是交換信物。我被當作信物、或者說階下囚來到了妖族。我在這裡待了五年,在見到你的第一天,那是剛好是第五年的最後一天。”

他看向溫晚,目光終於被軟化了一些。

“你的到到來似乎讓一切都結束了,不美好的、厭煩的,都結束了。”

溫晚張張嘴,始終沒說出反駁的話,她並不是誰的救贖,事實上她遇見的第二次欺凌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令忱和溫晚走得太近,招致不爽。但如果能讓令忱好受一點,她也不會再戳破令忱僅剩的幻想。

“我有想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會不會只是因為我和你認識的人長得像?”他垂眸,看得出他其實很介意這件事,“但再接下來我就發現了。如果,如果沒有那個和我很想的人,如果我比他先一步遇到你……”

令忱抬起頭,和溫晚對視,“你也不會改變對我的救贖。”

因為本性如此,她不是因為他像誰而去幫助他,而是因為她是溫晚。溫晚身上是一種令人安心、乾淨到無法比擬的善意。

“……很高興你願意把以前講給我聽,也很高興你這樣誇我。”溫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給了令忱最需要的情緒反饋。

不僅僅是他在這個過程中得到救贖,溫晚也是開心著的。

令忱的眼睛亮了亮,話語又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我想留在你的身邊,一直留在。”

說著這個時,溫晚突然想到了現實中是師兄妹關係的謝隋。

她笑了笑,“不管未來還是現在,我們一直在相遇。以後的事我說不準,不過如果沒有大變動的話我會留在你身邊的,直到世界結束。”

世界結束也不僅僅指的是夢境的結束,現實中的任務結束前,溫晚確實會一直留在謝隋身邊,所以她許下了第二個承諾。

……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溫晚回去的時候看到小狐狸的住處燈火通明。

溫晚想了想,反正他和畫扇都是狐族,提前問一些問題似乎也有益於之後找到畫扇,於是她就讓小碧先回去等她,她走進了小狐狸的住處。

“小狐狸?”因為小狐狸從來沒說過自己叫什麼名字,溫晚也只能叫他的種族。

回應她的是略微不均勻的喘息聲。

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想到小狐狸早上手腳僵硬的模樣,不自覺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