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溫晚還覺得沒什麼,她想,就算在這個世界死掉了也沒什麼損失,反正她本來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但劍出鞘的那一刻,她不自覺地後退了。

渴望生存的本能沒有錯。她害怕也沒有錯。所以她想回家了。

不知不覺,她真的有點哽咽。

可她又還記得這裡有個很可怕的主角,就急急地拿著帕子擦眼淚。

謝隋看著她,也覺出幾分歉意,手上拿碗筷的動作頓了片刻,說:“抱歉,剛剛嚇到你了。”

“沒、沒關係。”儘管道了歉,溫晚對他還是不自覺地有些後怕。溫晚瞧他一眼,試探著伸出手,“以後一直是我給你送飯,我叫溫晚,請多指教。”

“謝隋。”

並沒有握手,他只是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謝隋的名字是『邪祟』的諧音,他從生下來之後他的父親官職就連連受貶,全家上下都認為他是天煞孤星,甚至他的母親也是。和他說過最多的話估計就是『你怎麼還不去死』之類的。」

「所以他對人性不抱期望,也不會輕易信任陌生人。」

作為系統他不能放任宿主和主角關係交惡,系統就要適時緩和主角和維護者之間的關係。

溫晚聽完後偷偷瞄了眼孤零零的少年,“我剛來長雲宗,你呢?”她有片刻的恍惚,冒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好笑的想法——他們兩個人在這個世界似乎都孤零零的。

“兩年。”

“我來的時候聽說你是陸羽仙尊的弟子,真的嗎?”

明顯的,少年臉色變了變,最終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是。”即使表情沒有很多變化,但溫晚還是感受到,他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厭惡。

「他不喜歡自己的師尊嗎?」

「根據原著來看,是這樣的。這位陸羽師尊收他為徒的原因僅僅因為他天生……邪體,每次都故意把他丟到險境進行自己的實驗。」

看到這裡,系統皺起眉,「嗯?原劇情是這樣的嗎?我怎麼記得最開始接收到的不是這樣的......」

“做陸羽仙尊的徒弟應該很累吧。”

謝隋抬眸,猛地對上了少女的目光,她的眼裡什麼都沒寫,沒有憐憫、嫌惡,像清澈的泉水一般乾淨。對視著,他忽然低下了頭。

“......不會。”

看溫晚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他合住了食盒,輕聲說:“我吃完了。”

見狀,溫晚也不再說什麼,抱起食盒他揮了揮手,“那我們明天見呀,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可以對我說,我會幫你帶的。”

“沒有。”謝隋先移開了視線。

直到黑暗的禁閉室裡徹底消失最後的腳步聲,謝隋才緩緩睜開眼,目光卻落在了與這片骯髒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一塊白色的帕子。

他撿起,淡淡的梔子香籠罩著他的神經,本已適應惡劣的環境的身體如今似乎發了瘋地排斥這裡。那繡著花的帕子,似乎成了這禁閉室唯一的光。

良久,狹窄的禁閉室裡迴盪起他的嘆息聲。

下次再還給她吧。

「謝隋好感度已經到五了,請宿主再接再厲。」

「第一段拯救任務完成。」

——

“蔓兒!”溫晚開心地招手。

總算看到了溫晚出來,她不自覺鬆了口氣,又皺著眉說:“那個瘋子怎麼樣?遇到了什麼事情全都告訴我,我要告訴我爹的。”

“特別兇,一開始見到我就拿劍指著我。”溫晚又努力想了想,“後來我說我是來送飯的,劍才收回去。吃完就趕我走了。”

“果然還是那副德行。”於蔓兒撇了撇嘴。

“蔓兒以前認識他嗎?”溫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