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睡同一個床可以嗎?”溫晚不好意思說,自從娘離開之後她就偷懶沒收拾過一間客房。

“嗯。”

沒有朋友之間正常社交知識的初禾也真的以為和才見過兩面的人睡一張床是件很正常的事,老老實實地拉被子和衣而眠。

溫晚眨眨眼,眼裡帶著點侷促。她只和養母睡在一起過,這也是第一個挨她這麼近的同齡女子。平時人像她的年紀早早就出嫁了,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因為養母對她說:“嫁與不嫁都是帶個名頭的事,遇不到合適的一輩子守著裁縫鋪也能養活自己。”

所以溫晚偶爾覺得慶幸,又有時候覺得孤單。

沒有了養母,她的交際圈更是單一,除了平時買菜和大娘打個招呼,平時沒有任何社交。

現在,她也有朋友了。

與此同時,初禾同樣很緊張。她沒想到只是同一張床睡,她就要緊張得心臟都跳出來了。因為沒有近距離和女孩子接觸過,扶蘇宗的女弟子也都不喜歡她,她也才會在這方面分外敏感。

她聞得到被子上剛被曬過暖烘烘的味道,身邊屬於少女的淡淡體香,不需要離得很近,但是好聞到會想再湊近一點。這是夏季,沒有烤得發燙的炭火偶爾迸濺出火星子的聲音,只能偶爾聽到窗外微風輕輕、細雨綿綿。

但這不是安穩的一晚。

不知道時辰,初禾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她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和昨晚幾乎一樣的動作——除了又看了身邊的溫晚一眼。

她睡得安穩,沒有被吵醒的跡象。

初禾這才放心地看回窗戶。

一個模糊的黑影映在窗戶紙上,好巧不巧遮住了初禾剛剛本來躺著的地方的光。

她摸到擱在床頭的劍,微微收緊手上的力氣。大腦又做出飛速判斷,這人和昨天的怪物不一樣,沒有像怪物一樣不會直立行走,反而站得挺拔。

“……”

“……”

雙方都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卻都沒有開口。不知道是不是顧及溫晚在的緣故,

僵持了一盞茶的功夫,額上的薄汗被初禾隨意抹去,幾乎越拖,初禾的臉色就越凝重。

就在此時!

一陣妖風從窗外席捲而來,窗戶被打的哐哐響。初禾立刻提劍想要衝出去。

——

“……怎麼了?”溫晚拽了拽初禾的衣角,聲音沙啞,一副剛被吵醒的模樣,“要出去的話記得披件衣服。”

初禾下意識看向溫晚,應了聲後扭頭看向窗外。

早已經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