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溫晚坐在圓木椅子上,拿著一條白淨的毛巾擦髮尾。

她垂著眸,時不時瞟收拾碗筷的謝隋一眼。

溫晚剛回來就提出了要幫他收拾,但被謝隋一口拒絕後,還遞給她一條幹淨的毛巾,讓她好好擦乾。

人體和布料不一樣,謝隋能幫她弄乾衣服,能阻隔開衣服和泉水,卻沒辦法烘乾溫晚的頭髮。所以溫晚只能拿比較樸素的辦法一點點擦乾頭髮。

謝隋洗碗筷能用術法飛快完成,溫晚看著,忽然覺得自己沒去添亂真好。

畢竟就她這個麻瓜,大概要跑到很遠的池水邊去一點一點洗淨。

在長雲宗幾乎人人都會術法,所以很多方便普通人的設施也根本沒建立過,導致溫晚在這半個月裡雖然最開始有新鮮感,但過得並不舒服。

她在自己住的地方有水,但那是給尚未辟穀的道士供飲用的水,每日按人頭和喝水量生產,如果用光了就沒水喝。所以溫晚每次吃完飯洗涮碗筷都需要跑很遠的地方。

“要是能早點成為修士就好了……”經常被教育要成長自己不要埋怨環境的溫晚這樣不自覺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說出了聲。

正在用靈力的謝隋滯了片刻,放下了碗筷。

“明日,要不要讓陸羽仙尊來教你?”

聽到陸羽的名字溫晚一整個炸起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謝隋,像看著一個負心漢。

“他有能力把你教得更好,也有很好的洗經伐髓的丹藥。”謝隋儘量不去看溫晚,但出於禮貌還是側著身,“他對你和對我不一樣,他會好好對你的。”

溫晚聽到後面的話,徹底慌了。

她腦子裡一時之間閃過了很多想法。

——不是說好了以後都由他教嗎?

——怎麼突然提起來陸羽啊?

——完了!這、這不就是……

「完了完了!」

「是有點完蛋。」系統擰著眉盯著謝隋,目光幾乎要把他燒出一個洞。

「我算聽出來了。原來謝隋和初禾一模一樣,他哪裡是沒有對照組。」溫晚有些欲哭無淚,「我就是那個對照組啊。」

系統少有的沒附和。

他依舊盯著謝隋。

溫晚或許還不太瞭解謝隋的脾性,但他站在上帝視角佔了很多便宜,摸清了謝隋不是隻簡單的小白兔。他明明是有不一樣的心思的。

他偷偷摸摸的那些想要和溫晚接觸的小動作沒逃過系統的眼。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把溫晚拱手相讓的。

所以,謝隋並不是真心讓溫晚離開。

傳授溫晚修習的事明明謝隋都擅作主張找陸羽申請了,而且也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讓陸羽同意的,偏偏他還要再來把選擇權拋給溫晚。

表面上是讓溫晚決定,其實行動和嘴上說的根本不一樣。

這是試探,亦或是拉扯。

得出結論後的系統連連冷笑,真是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別答應他的提議。」即便不高興系統也還是在提醒溫晚。

「當然不能答應。」溫晚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答應了就成對照組了。」

「……」

雖然溫晚的理解和事情的本質不太一樣,但總歸大差不差。

溫晚用力地搖搖頭,“我不想讓他教。我想讓你教。”

這話謝隋很熟悉了。

上次教溫晚煉體他也是半誘導地讓溫晚對他說了這麼一句。

那次他心裡全是被珍視的慶幸和溫暖,而這次不太一樣了,這次摻雜了太多不一樣的情緒,但總歸在溫晚心裡相比,他比陸羽好感更高些、更值得信任些。

“真的嗎?你願意讓我教?”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