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爺爺，我錯了”
為了求生，這個曾經造下無數殺孽的鬼，居然會放下面皮跪地求饒。
臉上寫滿了驚恐，這是哪怕面對曾經老禿驢都沒有的感覺，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孤舟，隨便一個浪花都會讓自己傾覆。
他只是有些瘋不是傻，當時若不是第一時間跪地求饒，早就連渣都剩不下。
至於在兩個禿驢面前丟麵皮，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臣服於實力更強之人沒有什麼丟臉可言。
“想認老大，你覺得你夠資格嗎？”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雖不及眼前人萬分之一，但也感受到一股壓制。
心中暗想，這他孃的都是什麼世道，好不容易瀟灑了一陣子，先是被老禿驢騙，千辛萬苦，再加上那麼一點點幸運逃出來，結果還沒瀟灑多久又遇見兩個這麼牛的。
但臉上依舊帶著討好的笑容，規規矩矩跪在地上，直到看見一雙大腳，才敢慢慢抬頭。
“臥槽”
一時沒忍住口吐芬芳，實在是碩大的牛頭太具有衝擊，尤其是那雙牛眼帶著半分淡漠半分不屑。
縱使有天大的不甘也只能憋著。
“您…您是？”
當了鬼總是會想與鬼相關的事，尤其是負捉拿魂魄的牛頭馬面，雖然不知道具體模樣，但牛頭人身還是能夠辨別。
但身上的打扮卻讓他不太敢認，有些太過非主流。
牛頭咧嘴大笑“看你這樣子似乎是認得”
咣噹
鋼叉砸在地上戳出一個土洞，鎖魂鏈掛在尖頭。
“您是牛頭”
啪
大耳刮子呼在臉上
“牛頭是你能叫的嗎”
兩個和尚都傻眼了，這是啥？他們看到了啥？
“住持，您看到了嗎？”
“阿彌陀佛，慧清守住本心這是幻覺”
兩人已經看破鬼的弱點，只要堅守本心便能無懼外物。
一陣陣誦經聲吸引一人兩鬼的注意，轉頭就看到一老一中兩個和尚盤腿坐在地上，嘴中念著不知名經文。
他暫時還不想理會兩個和尚，目光盯著跪在地上的鬼。
“你是什麼時候死的”
似乎是頭一次聽到這種問題，短暫愣了幾秒說“應該…有200年了”
時間太久，久到很多記憶都有些模糊，也就是死時很慘，至今才不會忘。
這算是一個好訊息，但其中摻雜多少水分還不知。
“我看你剛才似乎認識牛頭，知不知道一些關於地府的事”
他都快嚇尿了，拼命搜尋過去有些遺忘的記憶，也許是對一人一蛇一牛的恐懼，回想起活著時曾看過一本書。
小心翼翼到“沒死之前我看過一本書，書中記載也許與地府有關”
牛頭抓住他肩膀“不要浪費時間趕緊說”
強忍著驚懼到“我記得好像是一本牛皮書…”
他恨不能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身體都快控制不住發抖。
“沒事你接著說”
聲音平淡分辨不出其中情緒。
“那本書是從一個窮書生家裡…借來的，當時我讓懂字的人看了看，說在九仙山發現一個地窟，裡面時常傳出一些怪聲，有一位名聲顯赫的道長說那裡與地府相連，是惡鬼通往人間的門戶………”
一邊說一邊想，將能記住的全都說出來。
“沒了？”
“沒了”
牛頭捋了捋頭上的幾撮毛，從懷中掏出雪茄叼在嘴中，深深吸一口吐出菸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