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胤禛和十四遇襲的事,太子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這件事並非是他的手筆。

胤禛明面上是去視察江南織造,但暗地裡卻是在調查江南官員貪腐,那些人平常做的都是將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勾當,自然機警的緊。

即便胤禛行事已經足夠小心,卻還是被他們察覺到了端倪。

就在他將曹家的賬本拿到手,準備返回京城的時候,曹寅察覺到了不對。

作為賬本的撰寫人,曹寅自然知道它的重要性,若真讓胤禛把賬本帶到康熙面前,哪怕他與康熙從小一起長大,他也不會放過自己,放過曹家。

他慌亂間已經無暇去想胤禛為何要偷他的賬本,是不是康熙已經開始懷疑他的事了。

於是,胤禛和十四還沒走出金陵的地界,就陸陸續續遭到了幾波人的圍殺,雖然都被他們逃脫了,但他們也並不輕鬆。

直到胤禛和十四失蹤,曹寅及他手下的那群人都沒能拿到賬本。

他們這才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曹寅匆匆忙忙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快馬加鞭送到了毓慶宮。

所以,訊息傳到康熙那之前,太子就已經知道兩個弟弟失蹤了的訊息。

他一邊驚怒後怕於賬本被盜,一邊又慶幸胤禛和十四失蹤,並沒有將賬本帶回京城,但更多的還是忐忑,忐忑胤禛若真將賬本帶回京城他要如何應對。

曹寅本就是康熙給太子養的班底,這事在他被立為太子之時就已經定好了的,以往索額圖還活著的時候,那些銀子都是經他的手過一道再送到太子手上,但索額圖死了以後,曹寅送銀子就只能直接送到毓慶宮。

太子這幾年從江南拿了多少銀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然也怕賬本上的東西被康熙知曉。

在直郡王領了差事後,他也加派了自己的人手,在江南,乃至周邊地區四處搜查胤禛和十四的蹤跡。

但一直都沒能得到一星半點的訊息。

也就導致了太子整個人繃緊了那根弦,很長一段時間都吃不好睡不好。

他的奶兄凌柱見狀也跟著難受,想到他在宮外玩的那些花樣,於是在某天傍晚,在辛者庫挑選了一個長相嬌媚的小太監,秘密給太子送了過去... ...

直郡王找了幾個月,連一點線索也沒有,又想到太子於江南官場素來親近,於是便偽造了一個證人,誣陷刺殺胤禛和十四是太子下令動的手。

這件事就這麼在朝堂上大剌剌的鬧開了,康熙的臉登時黑的如同鍋底。

直郡王這手栽贓用的並不高明,只要有人耐下心查一查,肯定能查出端倪,但架不住太子做賊心虛啊。

雖然不是他下的令,但曹家做的,與他親自下令也沒有區別了。

於是在康熙詢問他的時候,他含糊其辭。

康熙陰著臉,下令太子禁足毓慶宮,然後叫心腹接手了這個案子。

以他的手段,早在胤禛和十四出事的時候,就已經查過太子和幾個阿哥了,可胤禛二人出事前,毓慶宮、直郡王府乃至八貝勒府沒有任何異動,只在訊息傳回京城後,太子等人才有的動作。

所以他心裡認定了這件事與他幾個兒子並沒什麼關係,又加派了人手去江南一帶尋找二人。

但如今,直郡王拉來的人證,和太子含糊其辭的神態都像是一記耳光,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叫他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幾個兒子。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眾人眼中的幸災樂禍。

康熙心中怒氣奔騰的同時,又覺得心涼——他以往是怎麼看出兒子們是兄友弟恭的呢?!

太子被禁足,調查胤禛二人失蹤的事又被康熙的人手接了過